握在手中的馬辮子甩到後背,那雙單眼皮眼眸的眼睫毛扇動,悠聲道:“沒這麼快的呀。”
嚴格意義上來說,林斌以前的認知有些錯誤,他還是在獲得花朵的信任後才知道馴獸並不怎麼神奇,很多動物都是被一種氣味吸引臨時聚集起來,而不是部落長期養那麼多肉食類地動物。按照花朵的說法“人都不夠吃了,養那麼多養不起”。馴養戰鷹的技術更是繁瑣艱難,花朵從小開始挑選飛禽幼崽培養,十餘年過去了也只不過是培養出三隻稍有靈性的飛禽。
林斌的個性屬於悶騷型,別人要是不找話題絕對是沉默著思考,尤其是在想事情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岔,因為想一半被打斷他往往會忘記稍前在想什麼事情。這叫間接性健忘症?唔……不管那些醫學術語,他這都是被長期疲勞給累出來的。
花朵明顯是一個坐不住的女孩。她抬手指向不遠處地溪流:“我們去捕魚吧?”
林斌看一眼遠處地地平線。萬里無雲的天空下那裡風平浪靜,派出去的斥候三十里之內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他懷疑自己地判斷是不是出錯。衛氏朝鮮勾結起來的不是匈奴而是另有他人。
“你們從河朔過來的時候,賀蘭山的匈奴部落都在幹什麼?”
花朵不依不饒:“捕魚吧?很好玩的!”她被林斌直勾勾瞪著沮喪說:“他們都忙著佔領肥美的草地,從賀蘭山遷移部眾呢。”說完了又興奮地問:“捕魚吧?好不好?”
個性決定一切,做人太悶的下場就是不在意的事情往往一字:“不!”,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架勢,再補充一句:“你自己去。”
花朵毫不懷疑眼前這個老是陰沉著臉的男人一定活的很沒意思,整天不是看地圖就是拿著代表軍團的小型旗幟在不斷排兵佈陣,由於帳篷相靠太近,偶爾還能看見大半夜冷颼颼的天氣下獨自渡步,一走就是一整夜。
“那我真的自己去了呀?”
林斌看一眼後面的親衛,親衛會意策出十騎黏在花朵後面。
“沒意思……”
努嘴:“不去了!做什麼老是有人跟著,以前是達蘇你那些甲士跟,真煩!簡直不叫人活了!”
林斌終於有了一點人性,他很嚴肅的說:“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花朵無語……
她就是一個閒不住的女孩,既然捕魚不成就跳下戰馬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找了一會喜悅叫了聲“螞蟻在打架!”,乾脆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一個個小點在你來我往的互咬,時而為螞蟻加油,支援的那方蟻群敗退的時候不滿地大聲呼喊,一副惡狠狠要將螞蟻吼聾了的姿態,不過……螞蟻根本就沒有耳朵,猶自還在逃命。
林斌將視線從遠處收回來,他看見花朵做賊似得悄悄伸出手用手指頭在幫防守那方的螞蟻捏死進攻方的螞蟻時愣了愣,在花朵這個援軍的幫助下防守的蟻群非但沒有乘勝追擊反而被突然插進來的氣味嚇得龜縮,原本互相進攻的蟻群被那還在不斷偷偷捏的纖纖細手一干擾炸鍋四處亂跑。
花朵著急道“怎麼不打了?”
林斌:“……”
可憐的蟻群被那雙手捂著掃動,不同顏色的螞蟻混在一起根本就不打了,它們的觸鬚急促的搖動,跑得那個叫快!
“打呀!快打呀!”
花朵看不成戲惱羞成怒,抬起手掌開始無差別的亂拍,拍得地面是‘噗噗’作響,最後乾脆站起來一陣亂踩。
周旁的親衛一副好笑的表情,他們面甲下面的面孔在扭曲,坐胯在馬背上的身軀一陣亂顫,魚鱗甲片‘嘩啦嘩啦’作響。
花朵扭身一瞪:“一定是你們搗亂,它們才不打了。”
眾甲士:“……?”
林斌目光變得慈祥,他想了起遠在西林的養女綾子,綾子和花朵在某些方面很像,兩個小女孩一樣活潑,兩女還有一個共同點,她們都喜歡看螞蟻打架!他突然聽到一聲鷹嘯趕忙抬頭看天,半空中一個黑點不斷盤旋著卻是沒有降落。
花朵聽到鷹嘯也不再胡鬧,她舉目望天只是看一眼就拿起竹哨在嘴邊吹奏起來。
斥候鷹緩緩落下,牠穩穩地落在花朵手臂彆著牛皮的手腕上,花朵摸摸鷹的腦袋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裹,解開包裹左手擰著一條生肉餵養,嘴巴輕聲吹著有節奏的口哨,鷹時而高聲尖嘯時而低沉發出腹部的‘咕嚕’聲,連線吞了不少生肉這才振翅飛向天空。
林斌儘管看了不少次還是感到有些驚奇,他忍了許多次沒問,這次終於忍不住問道:“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