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玩耍,也只能先回去和哥哥們報個平安。
阿濃知道秦時暗中已經有所安排,但心裡還是免不得有些擔憂,只是擔憂歸擔憂,她也沒有表現出來,吃過午飯之後便在屋裡逗起了兒子。
與剛出生時紅紅皺皺,小猴子似的模樣不同,如今的團團已經徹底長開,他面板極白,五官大部分隨了阿濃,瞧著秀氣而靈動,只那雙眼睛隨了秦時,大而明亮,如墨玉一般漂亮得不可思議。
阿濃心裡一片柔軟,低頭親了親小傢伙白嫩嫩的臉:“團團,孃親回來啦。”
團團打出生起便不愛哭鬧,反而一點動靜都能讓他露出甜甜的笑容,阿濃一親他,他便咧嘴吐了個泡泡,一雙漂亮的葡萄眼更是彎成了月牙兒,瞧著討喜極了。
阿濃忍不住又親了他一下,末了才轉頭對一旁正在做繡活的秦母道:“這段時間辛苦娘了。”
秦母笑著看了她一眼:“有玉竹嫣然她們幾個幫著,不辛苦。何況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就是真的辛苦些,也是甘之如飴的。”
阿濃心中感激,也是笑了起來:“團團的眼睛長得像您呢。”
秦時兄弟的眼睛都生得像秦母,因此阿濃這話並沒有說錯。秦母雖然早就知道,但還是很高興,笑眯眯地說道:“是呢,他和阿時小時候也像……”
婆媳倆這便聊起了家常。
過了一會兒,團團睡著了,秦母便也準備告辭,讓阿濃好好休息,然而剛起身,便見秦臨突然從外頭跑了進來:“嫂嫂,沈姐姐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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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鴛的肚子又大了不少,然而臉色卻不大好,阿濃一看便著急了,忙問陪她一同前來的翠煙:“三姐姐身子如何了?氣色怎地瞧著怎麼差?”
翠煙還沒回答,沈鴛已經擺手道:“我沒事,就是這幾天沒休息好而已。”
“沒休息好?”阿濃目露擔憂,“可是孩兒開始鬧騰了?”
沈鴛搖頭,往塌上懶懶一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倚好,又擺手叫貼身伺候的丫鬟出去,這才漫不經心地說道:“天下大勢已定,楚家成了香餑餑,有那看我孃家無人的想弄死我給楚東籬做繼室呢。”
“什麼?!”她說的輕描淡寫,阿濃卻是猛地坐直,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焦急,“可有傷到?”
“有我在,哪裡能叫她被人傷到,你且放心便是。”說話的是翠煙,這風情萬種的女子慵懶一笑,抬了抬尖尖的下巴,看起來嫵媚又動人,然而這樣的她口中說出的話卻十分彪悍,“那些個作死的,老孃已經統統送他們去見閻王了。”
阿濃這才鬆了口氣,忙與翠煙道謝,被她嗔了一眼:“幾日不見你就與我生分了。”
“哪兒能呢?這不是心中實在感激麼。”阿濃笑著哄了兩句,翠煙方才放過她。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不少事,我慢慢給你講。”看著這始終待自己一片文臣赤誠的妹妹,沈鴛眉間的冷然化去,露出了柔軟之色,她伸手捏了捏她白嫩嫩的臉蛋,將近來洛州城裡發生的一些變化簡單說來,末了又說了些孟懷及其麾下幾位得力文臣武將家中的瑣事。
阿濃受過文皇后的精心教養,知道如何從後宅之事觀前朝風雲,因此從沈鴛的話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訊息——比如孟懷近來新納了兩個妃子,而他對秦時日益嚴重的忌憚,很可能與那兩個妃子的枕頭風有關,因為那對雙生姐妹,是孟懷麾下一個曾與秦時有過齟齬的胡姓大將嫡親的妹妹。
“三姐姐,多謝你,還有三姐夫……”
“你我之間還需要這些?” 沈鴛擺手打斷了她,又想起秦時這事兒,頓覺糟心,忍不住皺了一下眉,“此事不好解決,你們可想出什麼章法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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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法自然是有的。
眼前明顯已是死路,若無求生之法,秦時哪裡會這麼幹脆地回來?因此這日他一見到孟懷,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提出了願以自己一人之命去換兩方和平之事。
甭管心裡怎麼想,孟懷都不可能一口應下,尤其一旁信服秦時的將士們還紛紛出列表示自己不怕死,要打得永和帝不敢再行如此卑鄙之計,他自然更不能答應。遂最終,孟懷以一句“此事容後再議,本王相信軍師們定會想出兩全其美之策”為結束語,親自扶起了再三堅持的秦時。
秦時達到目的,自然從善如流。至於孟懷言下暗藏著的意思——若是想不到兩全其美之策便要重提此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
“王爺,蜀中剛傳來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