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第二天,昨日剛得空從軍營裡趕回來的白羽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將他心愛的小黑妞娶進了門。
又過了幾天,身上餘毒徹底解開了的沈鴛和楚東籬也熱熱鬧鬧地成了親。
看著友人們幸福燦爛的笑容,阿濃心裡像是落滿了三月春光,暖洋洋的,說不出的圓滿。
有情人終成眷屬,這真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這日離開楚府回飛龍村的路上,少女倚在自家男人寬闊的懷裡,自來清淺的臉上笑意蕩蕩,如同花開。
“這般高興?”秦時喜歡看她的笑臉,只是想到她這笑容不是為自己而展,心頭又忍不住生出了幾許醋意。
為此他忍不住失笑,只覺得自己在遇見她之後,連心性都變了不少——以往他可從來沒有這般小心眼的時候。不過他倒也並未覺得這樣不好,他喜歡因她而生的一切改變。再者,他的小妻子外表看似淡漠,其實心裡裝了很多人很多東西,他若不緊張些,主動些,只怕不定什麼時候便地位不保了。
“嗯,方才三姐姐笑得很開心。”想著完全恢復了記憶的沈鴛穿著大紅嫁衣摸著她的頭,向自己保證往後一定會幸福的樣子,阿濃心裡又酸又喜。她眨眨眼,片刻尋求保證似的轉頭看向秦時,“楚家主會對她好的吧?”
“嗯,別擔心,他若敢欺負你三姐姐,咱們就抄傢伙打上門去。”秦時這麼說著,心裡想的卻是:太好了,可算把那整日與自己爭寵的祖宗給嫁出去了!
阿濃不知他在想什麼,聞言笑了起來,一顆心徹底變得安穩。不過想到沈鴛似有重新上戰場為父兄報仇的意思,少女臉上的笑意又一下頓住了。
“三姐姐好像有點想重新往戰場上去,希望姐夫能勸住她。”
“放心吧,楚東籬比你還緊張她,定不會再讓她到前線去冒險的。”秦時不大想再和她談論沈鴛,便轉移話題道,“前頭好像有賣糖炒栗子,要不要買點嚐嚐?”
阿濃一愣,繼而點了點頭:“買點吧,娘和阿臨也喜歡吃這個。”
“嗯。”秦時目光微閃,彎著唇吩咐外頭趕車的屬下去買,這便捏著她的手說起了別的事情,“我估摸著明後天就得回營了。”
阿濃的心結這些天以來鬆動了不少,此刻再聽他說起這事兒,心中已沒有從前那麼抗拒了。只是想到他受損的身子才剛剛恢復,便又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擔憂來。不過她知道自己是攔不住他的,因此並未將這擔憂宣之於口,只神色平靜地點點頭道:“那我回去給你收拾東西。”
秦時低頭看她:“沒別的話要跟我說了嗎?”
阿濃睫毛微顫,半晌方才抿了一下唇,挑著眼角嗔道:“不許忘記答應我的事情,不然……嗯哼。”
秦時失笑,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剛要說什麼,外頭突然由遠及近地響起一陣疾馳的馬蹄聲。不過片刻,那馬蹄聲便在二人的馬車前停了下來,同時馬車簾子叫人猛地一撩,文熙那滿是肅然的俊臉便急急地探了進來。
“幫我個忙!”
阿濃一愣:“五表哥?你怎麼來了?”
文熙近來似乎很忙,已有多日未曾出現,此刻會突然匆忙跑到這裡來求助,想來是他的離間計徹底成功了。秦時心情大好,對他微微一笑:“文五公子可是在跟我說話?咱們無親無故的,你這……”
“……”文熙抹了一把臉,惡狠狠地瞪著他,“表妹夫哪裡的話,你是阿濃的夫君,自然也是我文家的外孫女婿,怎麼能說是無親無故呢?”
這話是硬生生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聽著要多咬牙切齒有多咬牙切齒,不過秦時卻十分滿意,毫不吝嗇地露出了看似爽朗實則嘚瑟的笑容:“瞧我,竟把這個給忘了。既是一家人,自該不分你我,五表哥快說吧,到底出什麼事了。”
真的好想揮鞭將這人往死裡抽啊!文熙用力握緊腰間的九節銀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壓下心頭的憋屈,鑽進馬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飛快道來。
***
秦時聽完文熙說的話便掉頭將阿濃送回了楚府,自個兒匆匆地跟著他走了。
聽完了事情始末的阿濃沒有異議,只是心中有些複雜。
前段時間文熙偶爾會秘密出現在秦家,與秦時說些章晟那邊的訊息。二人說話時從不避著她,阿濃便自然而然地知道了秦時早前設計離間文家和章晟的事情。雖然因為秦時的磊落相待和文熙堅定的態度而平靜地接受了此事,但少女心裡始終是有些難過的——文家和皇家都是她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