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憂心忡忡,眉頭不自然間微微皺起,一張紅臉變得有些難看。
思慮片刻後,猛然一咬牙,狠聲道:“既然如此,我們兄弟幾人過去後,不如便尋個機會,取而代之!若得幷州土地之廣博,以大哥的名望,打起復興漢室的旗號,必有無數忠臣良將前來相投,百姓也定然支援。”
“唉!”
劉備再度頹喪地嘆了口氣,苦澀地說:“不可,若投高幹,又陰謀廢而自立,我豈非成了呂布之流?必為天下人所恥笑!聖人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若行此不義之舉,我又如何立足世間?更談何號召天下眾臣義士?”
“我早先的想法,乃是趁此次楚王出事的時機,前往南陽赴任,得精兵兩三萬用以自保!不管楚王或生或死,必然為曹操控制,從而使得楚國大亂,然後我們便可以假意順從曹操,實則趁楚國內亂之際,謀取楚地,吸納人傑,借而壯大己身,如此方是正道!”
“可如今那被困之人根本就不是楚王,說這些又有何意?”關羽無奈地望著劉備道。
“罷了,罷了!”劉備連連搖頭,嘆息著接過話去:“不管如何,我們此戰總是要出陣的,不然別說得到朝廷冊封,恐怕還有性命之危,無論曹操是否食言,一切都只能在此戰之後再做定論。”
張飛此刻正一肚子悶氣,聞言頓時忍不住憋屈道:“那我去打頭陣!”
“不!”
劉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就要翻身上馬的張飛,斥責道:“我觀那人武藝恐怕不輸當年的呂布,甚至猶有過之,三弟休要魯莽!你便與雲長同去,我親自在後接應。”
張飛雖然粗莽,但卻是粗中有細之人,以他如今的年齡和武學修為,當然清楚那假扮王旭之人有多厲害,因此倒也沒有反駁,反而朗聲笑道:“好,那就聽大哥的,咱三兄弟一起擒殺此人。”
此時,突圍的楚國大軍正瘋狂衝擊著曹軍陣營,令整個曹軍陣勢的東部都有些不穩,若非大將鞠義指揮得力,又有其精銳部曲先登死士驍勇善戰,恐怕都快堵不住了。
可即便是如此,也不意味著他們就能一直抵擋下去。
楚國鐵騎本身訓練有數、戰力夠強且不說,如今深陷重圍的他們更是面臨絕境的困獸。
既然已經是絕境,人在這一刻爆發出的潛力,當然就更加令人不可思議,若非這支兵馬是必須全部絞殺的,在常規戰場上,任何有真才實料的將領,都會盡可能地避免這種局面。
這兩相疊加,直接就造成了戰鬥力的成倍飆升,近千鐵騎個個視死如歸,踏著敵人和戰友的屍體與鮮血,不斷前進!
更可怕的,則是這股洪流最前端的箭頭,那個仿如瘋魔般的人!
無論曹軍的陣列組織得多麼堅固,可他總是能將其撕開一個小小的缺口,然後由其身後不要命的楚國鐵騎,不斷將缺口擴大!
至少,就連鞠義這個驕傲的猛將,這會兒也是有些發悚。
他早年就雖皇甫嵩等人平定黃巾,此後從軍近二十年,與西涼鐵騎打過,與幷州精卒打過,與烏丸遊騎打過,與塞外匈奴人也打過,既幫韓馥打過袁紹,也替袁紹擊潰過公孫瓚,自認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可他感覺今日也真是感覺開了眼界!
他隱隱覺得,就是當年那個所謂“人中呂布”的天下第一猛將,若是單論武藝,恐怕也比不上眼前這個殺神。
先登死士是他親手訓練,引以為傲的精兵,個個都是好手,其中更是不乏高手,再加上他根據多年戰場經驗總結出來的獨特戰法,彼此呼應,他相信即使不說冠絕天下,也不會輸給任何精銳部曲。
可今日他算是服了,那個殺神愣是憑藉一己之力,從正面給他將陣列撕開,將他的所有驕傲踐踏在鐵蹄之下。
剛開始他還處處留情,因為他認識王旭,而且從內心深處來說,王旭是他年輕時候最尊敬的人之一。
他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王旭,那時候大家聚在一起,團結一心,剿滅禍亂天下的黃巾。
那時候,他還僅僅只是一個小角色,但卻親眼見證了一個小小少年創造的奇蹟!
那時候,他與眾多的軍中將校一樣,打心眼兒裡佩服著那個人,甚至到了崇敬的程度!
那時候,當知曉那個少年被宦官陷害,鋃鐺入獄的時候,他與那時的同袍戰友一樣,大聲痛罵,宣洩著憤怒和悲痛!
可惜歲月不饒人,眨眼間已是二十年過去,天下大變,物是人非!
如今,他已經不再是曾經的懵懂青年,已經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