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隆此刻的情緒似乎極為激動,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語帶哽咽地接道:“他為了掩護末將,被敵軍數員戰將圍攻,本已受傷,待末將撤出之後,他返身途中,又中了蔡瑁暗箭,跌落馬背。雖然高將軍與王太守立刻冒死救回,但生死不知。”
管亥剎那間驚呆了,就彷如突然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一樣,身子一軟,跌坐下去。廳中一時也陷入了沉默,眾將皆是牙根兒緊咬,滿臉怒氣。
倒是靜靜聽完的王旭什麼都沒有說,緩緩閉上了眼睛,滿臉的平靜
但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已經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在他心中,張靖是他最親近的兄弟之一,也是他最關心,最掛念的兄弟,對於這個苦命的兄弟,他一直都保持著最大限度的關心。而此刻,迴盪在他腦子裡的,只有鮑隆所描述的畫面,他可以感受得到,張靖當時那堅強的面容,那決死的意志。
只是,他明白憤怒不解決問題,戰場就是這樣,誰也不能保證不出意外,不論是誰都有可能會死。
但,只要他還活著,那有些東西,就絕對不會忘卻。
良久,沉寂的王旭終於開口了,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有平靜絕對的平靜
“張靖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那……就讓蔡瑁全家陪葬吧”
那淡淡的語音,卻具有無限的威嚴,直指在場所有人的心中……
但王旭很快便擺了擺手,不再談論這事,轉而道:“鮑隆,將詳細情況說一下蔡瑁吳巨是如何奪取阮南和漢壽的?”
鮑隆之前被王旭剛才平靜而充滿殺氣的話,震得有些微微失神,此刻聽見詢問,才陡然回過神來,不敢怠慢,急聲道:“回將軍,昨晚入夜時分,那支神秘的部隊突然出現在阮南附近,足足有兩萬五千多人。因為阮南是連線武陵南方,以及長沙的中轉要道,也是糧草物資的集結地,王太守無奈,只能率兵前往救援,可剛剛出城卻在半途遭到蔡瑁的阻擊。同時,本該在漢壽城外大營,與高順將軍對峙的吳巨,卻突然兵臨空虛的郡府,臨阮城下。”
“得知稟報之後,高順將軍大急,讓張靖將軍率少數兵馬留守,親率大軍出擊城外吳巨大營,發現果真是空的。當下不敢怠慢,急忙支援臨阮。誰知,卻再次撲了個空,臨阮城外計程車卒是藉著夜色裝腔作勢,實際僅有兩千餘人,見到大軍趕來,立刻便撤退了。高順將軍心知不妙,急忙奔回漢壽,但已經晚了。吳巨的兵馬其實一直藏在漢壽城西的密林之中,高將軍出城沒多久,便已經趁著夜色的掩護,潛伏到城外,發動了……”
“咦?不對啊”聽到這裡,王旭不由奇怪地搖了搖頭,皺眉打斷道:“漢壽以前曾是荊州刺史的治所,城高牆厚,防禦工事充足,即便張靖率領小股兵馬駐守,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拿下來的。”
“回將軍,本來應是如此,可城中有內賊”鮑隆頓時憤恨地接過了話道。
“內賊?”廳中眾人頓時面面相覷,顯然從來就沒有想到過這問題。
鮑隆也不遲疑,立刻接道:“是的高順將軍帶走大批人馬後,守城人手本就不足,防範也就更為稀鬆。結果,一群扮成普通百姓的豪俠突然襲擊了西城門,在張將軍尚且來不及調動各方人馬去堵住缺口時,潛伏在外的敵軍已經趁勢衝進城來激戰不過半個時辰,漢壽失陷,張將軍只能帶著殘兵南下,在途中碰到了急著回返的高將軍。”
“無奈之下,兩位將軍只能徹底放棄漢壽,張將軍率領一半兵馬去據守郡府臨阮,而高將軍則率兵南往增援王太守,希望能保住擊退蔡瑁,馳援阮南”
“噢?既然如此,阮南又是如何失守的?可還是因為內賊?”王旭皺眉問道。
“不是”鮑隆搖了搖頭,略帶苦澀地道:“阮南縣令被策反了”
“反了?為何?”王旭驚道。
“阮南縣令範羽是個孝子,他選擇了家中老父老母和兄弟姐妹”鮑隆嘆了口氣道。
王旭正自迷惑,想要繼續詢問的時候,一直靜靜坐在旁邊的郭嘉卻是突然嘆了口氣,接過了話道:“主公,我們還是輕敵了。對方此計環環相扣,實在是妙極。我猜,那範羽應當是漢壽人,而且他父母親人皆在老家漢壽。”
“郭軍師所言不錯。”鮑隆當即點了點頭,道:“這範羽正是漢壽人,而且因為漢壽距離阮南不遠,所以他父母親人皆不願離開故土。漢壽城陷後,吳巨迅速搜查出他們一家,並且火速趕往阮南要挾,當時高順將軍與王太守正率兵與蔡瑁激戰。等擊退蔡瑁,抵達阮南城下之時,這才發現阮南已經易主。範羽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