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世子停下碗筷,大眼睛瞪著自家老爹:“爹,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未來兒媳婦呢?”
寧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安心,咱們爺倆私底下在王府裡說說又不會傳到季大人那兒去,兒子,莫怕!”
寧世子不高興了,他是那種背後說自己媳婦兒壞話的人嗎?
“爹,我很鄭重地告訴你,我媳婦兒好的很,你!不準說她壞話!”
寧王表示自己有些跟不上節奏,他摸著鬍鬚的手一頓,疑惑道:“可是,兒子,你以前不是說的最歡的嗎?上一次不是還差點兒被季大人一顆葡萄噎死呢嗎?”
寧世子雙手捧著臉,雙眼發光:“你都說了是以前了。”他現在覺得他家媳婦兒是最好最好的!
寧王瞧著自家兒子臉頰泛紅,眼神迷離的模樣,側了側身對著候在旁邊的王府管家低聲道:“大忠啊,你看我兒子這模樣是不是不大對勁兒啊?”
王府管家大忠哥瞅了一眼兀自神遊的寧世子,淡定地回道:“沒事兒的,王爺,過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寧王咦了一聲:“你怎麼這麼肯定?”
大忠哥低了低聲音:“世子現在的模樣和你年輕的時候很像,過一會兒就好了。”少年慕艾嘛,很正常。
“和我年輕的時候像?開什麼玩笑?本王年輕的時候有這麼傻?”寧王表示不信。
大忠哥飛快地看了寧王一眼,繼而淡定地回道:“王爺,您在王妃面前的時候比這還傻。”何止是傻!那簡直是不忍直視!
寧王傻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嗎?”
謝雲邵吃飽喝足去王府祠堂拜了拜自己母親的牌位,一個人靜靜地和她說了許多話,等到出了祠堂大門的時候已經月至中天了,他自家圍牆邊轉了許久,終是在七引的說話聲中洩氣地回了自己房間,洗漱後躺在床上抱著被褥半天都無法入眠。
婚事的相關事宜寧王府和季府已經準備了大半了,季黎當然不可能真像普通姑娘那樣在閨房中待嫁,她每日上朝辦公,事情多的不行。
爾宜手中拿著督衛署暗中監視得來的資料,遞到了季黎身前的長案上:“大人,你看看。”
季黎按了按眉心,又喝了幾口濃茶提神,這才翻看起資料來,雖然督衛署才堪堪監視了幾日,卻已經探出了不少訊息,她將手中的資料丟在案上,鬆緩了身體背靠著椅子。
爾宜抱著劍,想了想出聲道:“大人,要不要把這些暗諜全部拿下?”
季黎擺了擺手:“不急,師父那邊已經和鍾越泠談好了,咱們先看著她的動作,左右這些人都在監視之下,且讓他們逍遙些日子又何妨?”
爾宜應是,季黎手肘放在扶手上,撐著腦袋:“叫安宛秋審問杜南清的事情如何了?”
“沒有進展,一問三不知。”
季黎微微頷首:“讓安宛秋繼續審著,告訴她,如果審不出什麼東西來就讓她停職回家,督衛署不養廢物。”
“是。”
今日的公事已了,爾宜卻還是沒有退下的打算,她拿著劍柄碰了碰自己下巴,笑嘻嘻地對著季黎道:“大人,你要不要去院牆那邊轉轉?”
“不去。”季黎頭也不抬地回了一聲,沒事兒去院牆那邊做什麼?還不如回房補補覺,或者來下兩盤棋。
“哎,真的不去嗎?”爾宜湊了湊腦袋:“寧世子可是在牆上蹲了好幾天了,可憐見的,每天晚上都在牆頭蹲一個時辰呢。”
季黎握筆的動作一頓,沉默了一會兒將拿起的筆又放了回去,她將桌上的摺子放好,起身往門口走去。
爾宜掐著聲兒驚叫:“哎呀,大人你這是往哪兒去呢?”說完自己先一步忍不住笑出聲來。
季黎斜了她一眼:“散步。”
“那……大人要不要屬下跟著啊?”爾宜慢慢地挪到季黎身邊,嬉皮笑臉地問道。
季黎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礙事。”
爾宜笑的更歡了,她拱了拱手:“是是是,屬下我啊就不去礙你的事兒了,走啦走啦。”言罷先一步跑出了書房,轉眼間便沒了人影。
季黎沒有讓人跟著,獨自一人向著院牆的方向走去,今晚月色極好,即便是不提燈也能看清前路,微風吹著樹葉,沙沙響聲在寂靜的夜裡迴響,她抬手摘了一片竹葉,立在院牆下的綠竹之下,看著坐在院牆上的身影久久沒有動作。
她天生聰慧,很小的時候便被師父當做繼承人培養,在別的小孩兒尚且天真稚氣的時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