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唇微彎,輕笑著道:“這樣真好。”
“嗯?”季黎不解他為何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沒病沒災,真的很好。”江都水患不知道多少人喪生,有的熬過了,有的沒熬過,平平安安,沒病沒災,多好啊。
季黎眼中含笑,是啊,沒病沒災的,多好啊。子桑家在江都城中心,離季家祖居不算遠,行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便到了。季黎率先下了馬車,入眼便是兩個石獅子。
昨日便提前叫人來傳了訊息,子桑家的石階上站著一中年男子和一錦衣公子,見著季黎下了馬車,連忙走了下來。
“季大人,寧世子。”
季黎微微頷首,眼前這兩人,年長的應該是現任子桑家的家主子桑鳴,旁邊的應該是年輕一輩中的長房嫡孫子桑覺,二十歲左右,年前剛中了貢士。
子桑家世代從商,但是後來子桑徽尚了公主,膝下子孫也多有走上仕途的,眼前的這位子桑鳴也曾得了個五品冗官,後來要繼承子桑家業也就辭了那沒什麼事兒的閒散官職。
季黎想了想,想不出自己該怎麼稱呼,最後乾脆就不說話,以她的身份倒也不顯突兀。
子桑家家大業大,高臺樓閣雕樑畫棟,絲毫不遜色於京都名家,子桑鳴引著他們幾人入內進了正堂,一進大堂便收穫了不少目光。
子桑徽高坐上首,旁邊是鬢角隱隱發白的景榮大長公主,側手兩邊依次坐著的是子桑家其他男女。季黎先是對著景榮大長公主拱了拱手:“多年未見大長公主,突至叨擾,還望大長公主莫要嫌棄。”
“季大人哪裡的話?”景榮大長公主笑著搖了搖頭,她乃皇室中人,大長公主之尊自然是不需要給季黎回禮的,倒是旁邊坐著的子桑徽起身示意:“季大人請坐吧。”
季黎對著子桑徽微微頷首:“有勞駙馬了。”
季黎此番前來本就沒什麼事兒,只是隨著謝雲邵來露個臉罷了,她與子桑徽幾人談著江都的事兒,一邊暗自關注著謝雲邵那邊。
謝雲邵正和景榮大長公主說話,景榮大長公主見到他明顯很是高興:“邵兒你來可得住上些時日呢。”
謝雲邵瞄了瞄季黎,笑著搖了搖頭:“今日下午怕是就要回季家那邊去,咱們準備著後日就要離開了,京都事兒多,久留不得的。”這個京都事兒多,指的自然是季黎了,畢竟寧世子他閒得很,真沒什麼事兒。
大長公主皺了皺眉:“染衣你也是後日離開麼?”
陸染衣站在她身側,抬手搭在她手臂上,抿了抿唇:“我呀自然是跟著大長公主你一起前往京都啊,這次就不跟著季姐姐他們走了。”
大長公主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好。他們也即將進京,為的不是別事兒,就是家中幾個姑娘年齡到了,準備著相看夫婿了。
大長公主看著坐在側手的謝雲邵,又開口道:“那今晚就在這兒歇吧。”
謝雲邵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姑祖母,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答應了師父今天晚上陪她出去的,咱們下午怕是就得回去了。”
“師父?”景榮大長公主不解,他哪來的什麼師父?
“就是季安歌季大人。”陸染衣適時解釋道。
景榮大長公主一驚:“原來如此,那我倒是不好挽留了。”對於季安歌,景榮大長公主其實不算熟悉,畢竟他們之間差著年歲,她又多年待在子桑家,交集不多,但她也清楚季安歌和現在的季黎一樣都是說一不二的人,既然季安歌先開口了,她自然不好再強行挽留。
幾人閒談著到了中午一道用了膳食,今日雖然放晴但是太陽不大,子桑覺便帶著人一起逛園子消消食。
一道隨行的多是子桑家的幾個稍大些的小輩兒,季黎走在前面,看著提著裙襬衝過來的姑娘不由皺了皺眉,那姑娘徑直從季黎身邊掠過跑向了後面,子桑覺尷尬地笑了笑:“舍妹性子跳脫,大人海涵。”言罷轉身厲聲喝道:“阿蕪!”
被稱為阿蕪的姑娘對著子桑覺吐了吐舌頭,雙手扯著謝雲邵的衣袖,撒嬌道:“雲邵哥哥,你好久都沒來江都看阿蕪了。”
謝雲邵忍住周身惡寒,抬手捻起自己衣袖慢慢地把它從子桑蕪的手中扯了下來:“這不是沒時間嗎?我很忙的。”
“你忙?忙著鬥蛐蛐兒麼?那蛐蛐兒有什麼好玩兒的,又沒我長得好看。”子桑蕪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頭髮,白皙的臉蛋兒上帶著絲絲高傲。
“我已經不鬥蛐蛐兒了。”謝雲邵強調道,自從他的將軍王不小心死了之後,他為了紀念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