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再說說,我對小七是何觀感?”
“七少為人處事,再沒有可以挑剔的了!待您從來尊敬而不失親近。”心腹媽媽答罷一句,無奈笑道,“您最是看不上西府那些個爺兒呀少爺的,倒也就只有七少一個,我可沒少聽您讚歎七少的種種好處。”
就連最年幼的杜振晟,她家大少奶奶的也不覺多少可愛,唯獨願意和杜振熙說上幾句話,尤其是杜振益之前事敗後,越發高看杜振熙幾眼。
“可不就是媽媽這話?”大少奶奶眼中光芒閃爍,似肯定心腹媽媽的話,又似在自答,“小七待我、待西府姐妹從來不同。而我,也覺得小七與其他人不同。”
這個其他人,卻是單指東西二府的男眷們。
她一向遵循本心,而她遵循本心做出的區別對待,如今證明果然不錯。
那個總讓她於眾人之中忍不住側目的七少,哪裡是什麼“七少”!
大少奶奶悄無聲息的露出個笑來。
至於七少怎麼女扮男裝的,關她什麼事兒,左右駱婆子是個有兩把刷子的,誰知道駱婆子的刷子有多大本事藏得有多深,當年能打探到駱婆子,她母親可是費了老牛鼻子勁兒的。
這世上,又不止她母親是個好運又肯求人的。
江氏,可是比她母親更具手段人脈、性子更果敢堅毅的人物。
大少奶奶想到這裡,轉眼去看她們藏身而對的方向,桂開和駱婆婆早就走了個沒影兒,想來桂開不會原路返回,多半繞道順著西牆穿過大花園,光明正大的出了二門,重新回了外院吧?
就算被她無意間撞破,被她誤打誤撞的窺破杜振熙的秘密,其實也不關她什麼事兒。
她是膩味大吳氏的勢利,看不上杜仁的糊塗杜曲的木納,也有些不喜小吳氏太“能屈能伸”,更厭惡杜振益並那一屋子的小妾通房,但她只想過自己的自在日子,從沒想過去爭什麼,更沒想過去害什麼人。
今天這事兒,就當是意外得來的樂子罷了。
大少奶奶眼珠一轉笑容擴大,心中已然開始琢磨杜振熙身世秘密影響的人和事,倒將先前的煩惱不爽一掃而空,也無意將自己的發現透露給第二個人,三兩句話就把樓給歪了,將方才的話題和猜測輕巧帶過,扶著心腹媽媽道,“總歸和清和院有關,剛才的事媽媽可別再提起,只當沒看見罷了。”
心腹媽媽本也不欲多事,倒是操心起主子的子嗣,“可惜不能請老太太出面,讓駱婆子再重新給您把把脈,要是能改一改先頭那調養方子,倒是更妥當些。”
大少奶奶正腦補得歡樂,果斷又把心腹媽媽的話給駁了,“你可別再惦記這事了。駱婆子那頭牽著的是老太太呢,左右我已經有了福姐兒,其他事我只盡人事聽天命,媽媽可別自作主張,一山更望一山高,可有完沒完了?”
這話倒是又豁達又光棍,心腹媽媽聞言笑起來,能得大少奶奶一句“盡人事聽天命”,她也算放下一半心了,至於留杜振益在正房的事,大少奶奶肯用一分心思就夠了,她自會把剩餘九分給做足做滿了。
心腹媽媽叫大少奶奶輕飄飄一句“承諾”一拐,立時就滿心盤算起怎麼“對付”起杜振益來。
二人仍舊照來時般揀著僻靜小路走,大少奶奶又有心抹去痕跡,這一來一回,倒也沒有落入多餘的人眼中,自是安安然然,又悄無聲息的從東府回了西府。
如果杜振熙知曉桂開這一迎一送的背後,竟還摻著大少奶奶這一茬子事,甚至叫大少奶奶間接窺破了她的身世秘密,必定會捶胸頓足仰天長嘯,大嘆流年不利。
一個唐加明,一個唐加佳,前者起疑是因另懷旖思,後者撞破是因喊冤帶恨,兄妹倆各自行手段,一個謹慎一個粗暴,倒也得稱一聲四兩撥千斤,對握著她身世秘密一事皆都隱而不發。
卻不想如今多了個大少奶奶,又是一個四兩撥千斤的主兒。
同樣對發現她身世秘密一事隱而不露,竟是個幹看熱鬧,偷著找樂子的。
而這三人無一不是各有秘密心思或秘密過往,秘密牽連著秘密,老天竟也肯作美,叫這三人都點連著點手段驅著思路,對上了最不可置信的結論。
無巧不成書,不外如是。
杜振熙此刻陪在江氏身邊,自是不知同在東府內宅裡,大少奶奶的身影曾悄然出現,又無聲消弭。
而西府小一房內一處小院裡,珠兒對自家主母的行跡更是一無所知,更無心去探究留意,此刻正全心奉承著被主母厭惡的夫主杜振益,漸漸保養起來的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