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玉瑛一忖,倒是個不錯的提議:“只是,不會有所打攪罷?”
顧柔知道向玉瑛所指,便道:“沒事,我家就我跟阿弟兩人,他為人親善,很容易相處。雨嫣,你去嗎?”
鄒雨嫣喉嚨裡發出嘀嘀咕咕的響聲——她多少因為喜歡冷山,心裡對顧柔存著芥蒂,雖然隨著接觸的時間長了,知道顧柔並不壞,但總有個疙瘩,尤其是冷山生死未明,她更難受。這些天過得焦慮不安。
“我,我就……”鄒雨嫣還沒來得及想好拒絕託詞,祝小魚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邊大叫道:“都伯,俺們去吧!打完溫爐打牌九啊,四個人剛好一桌!”
“咕呃……”鄒雨嫣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聲。旁邊傳來向玉瑛的責備:“祝小魚你放手,你快把雨嫣勒死了!”“俺是不是胖了?最近吃得可多!“是啊,叫你別搶小柔的白饃吃吧,你非吃那麼多,回頭吃成個彌勒可不得嚇死孟司馬!”“……”
鄒雨嫣站在這鬧哄哄的幾個人裡,深深感覺到一股尷尬和不習慣,她呆立著,被過來的顧柔拉了一下手:“雨嫣,收拾行李吧,咱們一起回去。”
……
去顧柔家小住這件事對於祝小魚來說簡直就像是探險加探親——她很久沒有感受到親人團聚的氛圍了,這次去顧柔家,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樣滿懷期待。一路上她跟向玉瑛等人有說有笑,圍著顧柔不停問問題。
不一會兒,葫蘆巷到了,兩旁是國師買下來搭建豪華庭院的大屋,顧柔家的小院子被夾在其中,就像是一座宮殿群裡頭的土堡壘。祝小魚看隔壁的高樓亭臺看呆了,拉了拉顧柔的衣袖問:“伍長,你的左鄰右舍咋都這麼富貴呀?”弄得顧柔尷尬得不曉得如何解釋。
推開院門,還是熟悉的院落,水缸和農具整齊地擺在屋簷下,牆上掛著一串風乾的紅辣椒,牆外的銀杏樹葉子青翠。
顧柔注意到,挨著隔壁國師院子的牆根,新種了一排牡丹花,還沒開花,只有雪白的花骨朵。那花蕾白嫩到幾乎半透明,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好似能透出光來,清雅又純潔。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姑子們都蹲下來看這半開未開的白牡丹,祝小魚尤其喜歡,問顧柔:“伍長,俺能摘幾朵戴頭上嗎?”被鄒雨嫣嗤道:“屎殼郎戴花——臭美!”
祝小魚撅起了嘴,她曉得自個長得不好看,尤其在缺了門牙以後,連笑都不好意思放開了大笑,這會兒最怕人家說她醜。顧柔見狀忙道:“好看的好看的,摘吧!”
祝小魚轉惆悵為笑意,千挑萬選,採了一把比較瘦小的花蕾,鄒雨嫣還好奇問她為什麼不選大顆點的好看些,祝小魚道:“俺就是這個花的命,不起眼的更適合俺。鄒都伯,你能幫俺先拿著麼,俺整整頭毛。”
鄒雨嫣接過花拿在手裡,祝小魚爪著手指梳頭,突然,聽見院子外頭門開了,一個穿著文士布袍的年輕人揹著書箱進來。他清秀高挑,目光細膩,比從前看上去更穩重了些,正是顧柔的弟弟顧歡。
顧柔立起身,難掩激動:“阿弟!”
反手插門閂的顧歡聽到,愕然回頭,眼光倏然明亮:“阿……”朝顧柔奔了過來。
姐弟兩人見面,不無歡欣,好一陣問長問短。顧歡在太學唸書,原本住在太學的監生宿舍內,因為前日接到顧柔的家書知道她要回來,今日特地趕回。他道:“菜都買好了,全在後廚,阿姐你等一陣,我弄給你吃。”
顧柔問:“你讀書辛苦,就不要趕早市了,我隨便吃什麼都成。”顧歡笑道:“我哪有空閒,都虧季小姐幫的忙,她買好了一大早送過來。”顧柔從沒聽過季小姐這人,顧歡便解釋道:“是書院季先生家的姑娘。”顧柔意味深長地瞅了弟弟一眼,笑染了眉梢。
顧歡倒是沒注意阿姐這些小表情,他一眼就看到了牆根後面站著的三個姑子,問顧柔:“阿姐,她們是你的朋友?”
“啊,”顧柔這才想起來介紹,“她們分別是……”話音未落,就聽顧歡“啊”了一聲。
顧歡臉色一邊,笑容全無,走到三個姑子面前,沉下臉:“誰準你採的花?”
鄒雨嫣原本心不在焉,她來到情敵家,本來就很不自在,這會兒發現有個年輕書生鳳目倒豎著,兇巴巴瞪著自己,她有些迷惑,左看右看,突然想到:“我沒摘花……”
話音未落,自己低頭一看,手裡還握著祝小魚讓她採的花,潔白的花蕾順風微微顫動,簡直人贓並獲。
鄒雨嫣腦門一炸,連忙回頭:“祝小魚,這可是……”祝小魚早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