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互看了一眼,有點尷尬。
韓豐親暱地拍了拍馬脖頸:“進去說。”
顧柔牽著韓豐的馬去了院子角落,給馬餵了一點乾草,依稀聽見那頭薛芙挽著韓豐熱絡地說:
“韓捕快,昨天的劍訣你看熟了沒有,裡頭有好幾招心法可以和劍法通用,你背的時候可別死記,省一些工夫。”
“嗯,我注意到了,多謝薛小姐提點,”韓豐笑道,“另外,咱們這是私底下,也不用那麼生疏,你就隨便叫我韓豐好了。”
“那你還這麼見外喊我薛小姐,”薛芙嗔怪地看了一眼,又笑著朝顧柔看來,“你是阿柔的未婚夫,你就跟他一樣叫我阿芙就成了。”
“這……”韓豐猶豫了一下,笑道,“好的,阿芙。”
顧柔走過來,添上茶,給薛芙韓豐一人一杯。
“阿柔啊,你可不知道,韓大哥在劍術上天賦可好了呢,連我阿兄都說他將有所造詣,留在這個區區的廷尉衙門裡,真是屈才,應該到我們北軍效力才是!”
韓豐昨晚和薛芙一起研究了她拿來的劍譜一夜,正在心中感謝她無私的點撥,現在又聽到她如此盛讚,身長八尺的男兒郎不禁也臉紅了紅,道:“阿芙謬讚了,我不過是個衙門令史,北軍人才濟濟皆是精英,哪個不勝我百倍。”
“怎麼會,要是你不能幹,衙門也不會指派你和我們屯騎營合作,偵辦這一樁大案了!”
韓豐嘆了口氣:“話雖如此,可是‘九尾’卻遲遲未能落網……唉,今夜我還得再去巡防,小柔,我傍晚就不過來看你了,你早些收攤,別在外面留太晚。”
顧柔聽到此處,給韓豐添了一道茶水,自然而然地問道:
“你們那個通緝犯,叫什麼來著,還沒捉到嗎?”
薛芙搶著道:“是殺手九尾。哎,韓大哥,追捕這等亡命之徒多兇險,到時候你一定要跟好我,我倆互相照應才是。”說罷熱忱地拍了拍韓豐。
倒教那韓豐紅了臉,把手悄悄地從薛芙手裡抽出來,望顧柔一眼:“小柔,你放心,倒也沒阿芙說得那麼危險,咱們衙門出動了半數的人手,今夜設了埋伏,人多好辦事,定能將此兇徒歸案。”
顧柔溫柔一笑:“韓大哥的能力我放心的。”說著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問道:“不過我聽說,那個叫九尾的江湖客,只賣情報,不做人頭生意的,也不是個殺手,你會不會是你們搞錯了?”
“阿柔,你這真是婦道人家見識短了,”薛芙朗聲說著,儼然忘了自己也是女子,“九尾已經連續在京城作案三起,前天還夜闖了刑部吳侍郎府內,殺害了兩名掌管文書的吏官,這等喪心病狂的惡徒,難道還有假不成?咱們學武之人,正應該為民除害,不應該顧著一己之私畏首畏尾,給自己找些藉口躲避。”
她這樣一說,顧柔就成了“畏首畏尾,見識淺短”的婦道人家了。顧柔笑笑,沒說什麼。
“韓大哥,你和阿柔先聊,我回去用午膳,一會兒我在家等你。”
薛芙告辭的時候,又特意把那個“在家等你”強調一遍。
她故意說得含糊不清,其實她是等和韓豐一起出任務練劍,廷尉衙門為了抓捕到殺手九尾,跟屯騎營借了兵力來部署,她和韓豐為了晚上對戰強敵多幾分把握,臨時練了一套劍法。
那套劍法的名字也纏綿得很,叫鴛鴦劍。
薛芙活蹦亂跳地走了,像一朵朝氣蓬勃的花兒,韓豐看著她的背影,臉上有點臊,薛芙走了好遠,方才怔怔地回過頭。
顧柔忽然開口:“嗯,我總覺得,說不定這裡頭有什麼誤會,九尾劍客從前是不害命的,怎地會突然兇殘起來,興許是被人冒用了名頭。”
韓豐一下子回過頭來,皺眉道:“你女兒家懂什麼,那些法外狂徒都一個樣,草菅人命,怎會有憐憫之心。”
他說的內容跟薛芙差不多,但是口氣不耐煩得多,顧柔一下子噤聲了。
日光照在她臉上,分明是一張極為嫵媚的美人臉,但是因為常年隱在深閨,多了幾分憂鬱蒼白,一種略顯病態的美麗,楚楚地沁著骨髓。
從前,她這病美人的模樣也曾驚豔過韓豐一時,要不然他也不會這些年都對她如此上心,可是今日非昨日,看習慣了雨打海棠的清媚悽豔,他突然嚮往起牡丹的熱情如火來了。
她那柔弱的樣子看著有點可憐,韓豐馬上收住了嗓門,再看一眼裹在大氅裡形容憔悴的顧柔,皺皺眉頭:
“小柔,你身子這麼虛,還不多休息,都憔悴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