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她說那麼多作甚麼,就是她害死韓大哥的!”
顧柔愣住了,韓豐死了?
其實,薛芙得到訊息的時候,也是這個反應,不過她比顧柔悲痛多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晚上她還跟韓豐蜜裡調油地纏綿了一番,獻出了自己女兒家的初夜,回來躺在床上還春心萌動歡喜不已,她一心等著韓豐實踐諾言,今天去顧家撕掉婚書和顧柔絕交,沒想到竟然等來了韓豐的死訊!
韓豐是一大清早被巡城士兵發現的,衣衫不整,身體半裸,被人用短兵刺穿心肺流血窒息而死,他手裡捏著的一條女人腰帶成了唯一的線索。
韓豐的母親周氏得到訊息,當場暈倒。
薛芙又悲慟,又害怕極了,她才把身子給了韓豐,韓豐就死了!而且衙門的人都知道他是裸死的,如果被人查出來那條腰帶是她的,她還有臉呆得下去嗎?而且兇手沒有抓到,如果自己被當成兇手怎麼辦?不,不能讓這件事被人知曉,毀了她的前程!
薛芙又驚又恨,便想到嫁禍給顧柔身上,主動到衙門提供線索,說昨晚顧柔是最後一個跟韓豐在一起的人,然後便主動帶著官差來拿顧柔。這件事不小,薛校尉中途聽說,便差遣兒子薛唐也一起來了。
“昨天我去過周家,周伯母說韓大哥去找了小柔,他們兩個晚上去過桃李巷,好多路人都可以作證,”薛芙說到這裡,不忘特意提到那條讓她心驚膽戰的腰帶,“那條腰帶也是她的,我見她穿過。表妹,你怎麼可以這麼蛇蠍心腸,跟韓大哥做了露水鴛鴦,又反過來謀害他。”
她義憤填膺地說到這裡,嗚嗚地哭了,這幾滴眼淚倒不是假裝。
韓豐的死訊一下子在集市上炸開了,眾人聽了薛芙的話,都用驚疑不定的眼光看著顧柔。
顧柔聽到這裡,心中已經跟明鏡兒似的,本來她還不曉得什麼腰帶不腰帶的,現在聽著口氣,那條腰帶一定是薛芙的了。這個表姐真是夠狠,不但要倒打一耙,毀掉她顧柔的名節,還要把她打成殺人兇手!
薛唐聽了妹妹的話,看顧柔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輕蔑,這個小柔表妹居然是這麼輕浮的人。他雖然不信看起來這麼溫柔軟弱的顧柔會是害死韓豐的兇手,但是她水性楊花跟韓豐野合必是*不離十了。
“昨天我是去了桃李巷,可是我很早就走了,走得時候韓豐活蹦亂跳的,我不知道誰殺的他。”
薛芙一下子抬起頭來,擦乾眼淚瞪著顧柔:“你撒謊!你沒有殺人,為什麼韓大哥臉上會有四個巴掌印,還被你打掉了一顆門牙?”
“哦,那是因為,他見色起意,想要輕薄我。我惱了,嫌他煩不過,便賞了他幾個巴掌,然後我就走了。”顧柔不卑不亢,不傲不狂敘述著,神情十分地坦然。忽然,她頓了頓,反問薛芙:“你怎麼知道我打掉他一顆門牙?”
那官差聽了,都愣了一下,看向薛芙。對呀,他們讓薛芙認屍的時候可沒掰開韓豐的嘴巴,她怎麼知道韓豐掉了一顆牙。
薛芙的臉一下子白了,她當然是昨天韓豐告訴她的,昨晚和韓豐親嘴的時候,她還心裡記恨顧柔讓韓豐牙齒漏風呢。
這時,薛唐插嘴進來:“好了,既然柔表妹你說自己很早就離開了,那之後你去哪裡了?誰能證明你後半夜,就是韓豐死的時候你不在桃李巷呢?”
早上,仵作驗明,韓豐死了大概兩個時辰,也就是後半夜。
後半夜顧柔一直在家織布,然後困了睡覺,能證明的,恐怕只有弟弟顧歡了。
顧柔遲疑了一下,薛唐觀察她的神色,清了清喉嚨:“既然沒人能夠證明,那隻能表妹你去衙門走一趟……”
他話音未落,不遠處就有個倜儻不羈的聲音響起:“本宮可以證明!”帶著微微的笑意。
人群自動地退散開,連秋上搖一把玉柄摺扇,牽衣帶步地走出來,一襲華麗的蟒袍鮮豔招搖,整個人瀟灑風流到了極致。
“世子殿下!”薛唐一干人等看到他,臉色都變了。
“免禮罷。”連秋上笑微微地走來,他個子實在太高,低頭俯身才能看著顧柔的側臉,對上她的眼睛:“本宮能證明顧柔是無辜的。”
顧柔抬起眼睛瞟了他一眼,飛快地低下頭去,心道:【這個時候,他怎麼來了,真是一灘渾水,越攪合越渾了!】
馬上虛空中就傳回聲音:【怎麼,遇上麻煩了。】
顧柔心念一動,他在!她真想找他這個陌生人說幾句話。最近遇上的煩心事真叫一個多,她沒什麼人可傾吐的,就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