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郎中告訴了他們,許丘和白秀娥的事。
那時候,許郎中和白毒醫的私交甚好,他們的醫術都很高超,只是一個擅長於用草藥治病。而另一個則擅於以毒攻毒之法。
白毒醫本有一子,後到不惑之年又得了一個女兒,甚是寶貝,她就是白秀娥。
許郎中也是到不惑之年才喜得一子。名許丘,他們二人便結下了娃娃親。
這兩個孩子長大後,白秀娥願意嫁許丘,但許丘卻不願娶她。
白秀娥傷心欲絕,甚至想尋短見。
許郎中一怒之下,強命許丘娶她。
可就在成親的前一夜,許丘逃走了,並留下了一封書信給白秀娥,說他們今生無緣,願她能找到一個好郎君。
白秀娥不甘,在大哭三天三夜之後,便踏上了尋找許丘的路,她誓要找到他,一定要嫁給他。
白毒醫痛失愛女。把一切都怪在了許丘的身上,他與許郎中有了爭執,兩人一怒之下便絕了交。
之後,兩人便也離家去找尋各自的兒子和女兒。
朱萸和方小芹聽後,皆唏噓不已,哪裡想到還有這麼一個故事。
“哎,我當初就不應該逼丘兒娶白秀娥!他既不喜歡她,即使娶了她,也不會幸福的!可當時,只想著要給好友一個交待,卻是逼走了自己的兒子!”
想起當年的事,許郎中仍是悔恨不已。
“不過,聽你們說,丘兒和他娘子的感情很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他問方小芹道。土臺宏劃。
“我娘說,她是去趕廟會的時候。和我爹爹在廟裡相識的!”
方小芹回想著,每次宋青蓮跟她說起和方秋髮的事,總是滿臉的笑意,那種幸福感,滿足感,也深深地感染了方小芹。
她想著,將來要是也有一個男子待她這樣好,就是她天大的福氣。
她看著朱萸,唇角噙著笑意,而今,她的願望實現了,她真的嫁給了一個寵她入骨的好夫君。
等到了方家,張殿自是很詫異,以為他們至少要到明日才回來呢。
許郎中站在那裡,打量著院中的一切,心中感慨萬千,這就是他的丘兒生前所住的地方,他曾經也來信水村找過方秋髮,卻是沒有來這裡找過。
“張殿兄,白秀娥怎樣了?”
朱萸問張殿道。
“還不是那個樣子,中午給她飯吃,她也不吃!”
張殿道。
“她在哪裡,速帶我去!”
許郎中忙道。
於是一行人去了地窖。
白秀娥被綁著坐在那裡,冷眼瞧著他們走過來。
張殿走過去,把塞在她嘴中的帕子拿了出來。
“你就是白秀娥?”
許郎中走到她邊上,蹙起眉打量著她。
多年未見,他只覺得她的面目有些熟悉,卻是認不出她來了。記得當年她離開的時候,還是一頭的烏髮,還是一個明媚的少女。而今卻是變成了一個滿頭白髮,臉色晦暗的少婦了。
“你……”
白秀娥也瞪大了雙眼瞧著他,“是許……”
方才許郎中進來時,她並沒有注意看他,其實他的樣子倒沒有多大的改變,最是那一頭的青絲,讓人印象極深,也是讓她極羨慕的。
許郎中輕輕地點了點頭,緩緩地道:“你走之後,你爹爹就去找你了,我也去找我的丘兒了。只是,你是找到了丘兒,我們卻既沒有找到女兒,也沒有找到兒子!秀娥啊,你是什麼時候找到丘兒的?知道他成了親,你……”
“別在我面前提許丘!”
白秀娥卻是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他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與我有了婚約,卻還敢娶別的女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她大聲地吼著,聲音淒厲。
“他負了我,我不會放過他,我要讓他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她咬著牙恨恨地道,雙眸血紅。
方小芹想不通,她既如此恨方秋髮,那日在他的墳頭卻又是一副溫柔愛戀的樣子,莫非她對他,是又愛又恨?明明是愛著他的,卻因著他的負心,又恨他入骨?
“那你對他到底做了什麼?你會用毒,是不是在趁他受傷的時候害死他的?”
許郎中擰緊了雙眉。
“是他自己不想活……”
白秀娥突然眸光一暗,痛苦地咬緊了雙唇,“他寧死……寧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