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放一朵冰清玉潔的曇花。有女音聲線亦如冰川,寒冷而曼妙:“五行至潔,水也。世間至淨,冰也。萬物至靈,狐也。你求淨心之道,便來冰川之下。”
如晝望著那朵曇花,順從地點了點頭。
曇花一現,頃刻凋零。旋即冰雪褪去山石,如晝朝著某個地方繼續前行,眼神堅定起來。
古道上。
慶忌見不到如晝的背影了,又停了一會兒,轉身朝另一方向行去。他也不知他將要去何處,大仇得報,與如晝分開,他的人生似乎一瞬間變得茫然起來。
或許他應該回到故鄉老屋,守著屋後家人的墳頭,靜靜老去,與青山冷月了此一生。
算一算,自離家學劍復仇,已有幾年不曾掃墓上香了。他們在地下,也會思念他的吧。
慶忌無端端想哭,然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又咽了回去。
突然,前方的松樹林中衝出一群人,攔住他,問道:“閣下可是慶忌?”
“是。你們是誰?”慶忌奇怪,此間事了,應該再沒有別的勢力與他有所牽扯。
這群人衝他抱劍拱手,客氣道:“那就好,我等是金陵應氏的人,煩請慶忌閣下隨我們走一趟,應四爺有請。”
應氏?應四爺?
他可不記得他認識如此顯赫的大族之人。
慶忌後退一步,握緊長劍,警惕道:“我並不認識他,不知有什麼事?”
“那慶忌閣下可認識我們姑娘應餘姚?”
慶忌怔了怔,點頭道:“認識。”
“那就是了。四爺是姑娘的義父。此次來請閣下,是因之前姑娘與閣下落難時,遭遇強敵,姑娘一時情急,將《驚鴻雪》傳授給閣下。其實此劍招乃四爺獨創,並於傳給姑娘後發誓,再不傳他人。所以姑娘回府將此事告知了四爺,四爺才派我等來請閣下。”這群人的頭領說這話時,身後一群人都在捂嘴偷笑。
應餘姚的義父?她似乎說過,只是他又忘記了。
慶忌疑惑地皺眉,道:“請我做什麼?”
有一人情不自禁調侃道:“當然是請閣下做女婿!”
慶忌嚇得又退了一步,臉色十分難看。頭領回頭拍了一下說話那人的腦袋,大怒道:“少胡說八道,這種話也是可以隨便亂說的?”
還不等那人認錯,頭領便壓低聲音擔憂道:“我們姑娘什麼樣你還不知道?你要這麼瞎說實話,別人誰肯去?”
慶忌臉一黑,提劍轉身就走。
“抱歉,應四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那群人突然變換陣型,將慶忌圍在中央。頭領仍然客氣地笑道:“四爺說了,倘若閣下配合,我們就是‘請’。倘若閣下不配合,我們就是‘抓’。”
慶忌冷冷道:“你們應氏就是這樣的待人之道嗎?”
頭領道:“不是應氏,是四爺一向如此。他不太通曉人情世故,還請閣下多多包涵。”
……
丹薄媚來到太阿山下。
她立於路邊草木之中,微微仰頭,瞥見有四五人已經先一步上山去了,大約是請王詩境救命的人。
不出所料,俄而之後,大道盡頭傳來一陣馬蹄聲。
眨眼來人到了近前,最前方的壯漢背一把長刀,凶神惡煞。見有人頭戴冪籬停在路口,壯漢便一勒韁繩,問道:“姑娘,見到有四五個受傷的人上山了嗎?”
丹薄媚偏頭,面無表情隔著輕紗看來人,道:“見到了。”
壯漢點一點頭,對後面的人做了個“上山”的手勢,牽著韁繩行到她面前,道:“姑娘讓一讓,我們要上山。”
丹薄媚不動,但開口問:“山上住著誰?”
壯漢與身邊的人面面相覷:這話問得奇怪,天下誰不知道,太阿山上住的是嶺梅仙人王詩境?
“住著王詩境。”
“沒有別人?”丹薄媚以為他師父和師叔應該和他住在一起,即便他師叔被微塵宮主所殺,他師父也應該還在太阿山。
壯漢誤解了她的意思,頓了頓,又道:“聽說寧寂公子與崔采衣也在。姑娘請讓路。”
“他也在……”
丹薄媚低頭喃喃自語,心神恍惚,沒有動作。她不想當著他的面殺人。
“你找死是不是!”壯漢見她不讓,心中大火,直接縱馬撞過去。
丹薄媚抬袖五指一張,迎面而來的壯漢突然卡著自己的脖子,瞪大雙眼從馬背上懸空,長刀落地。而馬匹又莫名迴轉到後方,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