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監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海公公心中暗悔,早知道就將護陵衛帶上百八十個過來,看誰還敢在這裡嗆聲!
局面僵持不下,李佑又掏出一卷物事,高舉著叫道:“朝廷詔書在此!命本官協理巡撫衙門河務,誰敢造次!”
這確實是個詔書…太后她老人家賭氣叫李佑在汛期去協理河務吃苦頭,代行皇權的聖母當然出口成憲,下了旨就有詔書送達。但它也僅僅只是個詔書,並沒有賜予李佑欽差身份。
王知州和海公公很明白,這種詔書算個屁啊,和普通公文沒啥區別。
但是周圍百姓對官場事情懵懵懂懂,議論道:“李大人好厲害,原來是皇上派來泗州的。”
別說百姓,州衙胥吏也有點發糊塗,瞧李大人自信的樣子,莫非有什麼門道?他真要奉了密旨,自己不就成抗旨了?
當即李佑這邊氣勢佔了上風。已經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了,李大人順勢再次下令道:“左右拿下泗州知州!誰敢抗命,格殺勿論!”
揚州守備司帶來的親兵齊齊亮出鋼刀逼上去,州衙胥役手裡大都是棍棒鐵尺,有兵刃的很少,終是不敢與精兵相抗,便畏懼退縮了。
“李佑你擅捕命官,不怕獲罪麼!”王知州被架住後淒厲的叫道。
李佑狠狠道:“祖陵危難之際,事當從權,其後本官自會向朝廷請罪!不勞你費心了!”
他心裡已經認定,潰堤就是人為的。只要排除干擾查出真相救下祖陵,成就了潑天大功,朝廷好意思為這點緊急時刻的從權之舉追究他麼?就算追究,也是過不抵功,最多不要功勞了,總比傻看潰堤無所作為強。
!#
三百五十六章 一切順利?
。本站《》三百五十六章一切順利?
王知州之所以失態,那是因為做賊心虛的他深知,李佑這樣的囂張官員一旦失去制約後,為所欲為起來是多麼可怕。如今放眼泗州城,若他被李佑非法扣押後,還有誰還能制約李佑?
州同和判官這些佐貳官?有沒有這個膽量不提,不看笑話就不錯了。守陵太監海公公?現在又不是一百多年前,太監早沒有這個勢力了,再說海公公自身還有問題。
王知州心裡深深後悔自己為何沒有李佑的魄力而敢於先下手為強。就算不敢扣住李佑,也不能這樣被動挨打陷入死地。
這就是歷練的差距了,李佑此類人遇到壞事時,會立刻找託詞將責任推出去,這已經成為了下意識的本能行為。而王知州還需要在腦子中想想,終究是棋慢一招。
瞧著被手下制住的王知州,李佑掃了兩眼就沒興趣再看了,他從心底裡就沒將這個檔次的官員當成對手。出於謹慎他不會進泗州城,回頭還得將王知州關押在俞家村。
不過如此一來,李佑自己將自己逼上了不能回頭的道路。一個六品不請旨便敢囚禁另一個六品,果斷是夠果斷,但也是一條大罪,觸犯了官場紅線。就算當年的錦衣衛北鎮撫司去拿人,至少也要造出一份駕貼的。
如果最後沒有足夠有力的說法,朝廷不會放過李佑的。但與祖陵潰堤的大事相比,李佑認為冒這個險是值得的,必須要做出這樣的抉擇。一旦瞻前顧後讓王知州有了轉圜之機,責任可能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還是那句話,就算潰堤不是人為的,李佑也要製造出人為的事實。無論如何,這不是洪水太大漫過堤壩,而是潰堤,責任總需要有人承擔,只要不是他就行。
李佑正思考下一步行動時,忽的眼角瞥見守陵太監海公公轉了身,正要趁著別人不注意悄然離去。他便急步上前,從後面揪住海公公道:“你身為守陵太監,潰堤之事也與你有關,所以休要走人,且與本官同行。”
海公公真不想與李佑這個危險分子在一起,此人都瘋狂到公然倚仗武力擅自逮捕與自己同品級的官員,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的?
雖然他們太監是皇帝家奴,本朝似乎也沒有大臣主動拘捕管事太監的先例,但誰知道李佑會不會開了風氣之先?還是早早回到祖陵中比較有安全感,不但有護陵衛保護,而且李佑肯定不敢衝進祖陵抓人。
“嘿嘿,一切拜託李大人了,我…”與知州同樣心虛的海公公尚未說完,一左一右便有兩名壯士夾住了他,便身不由己的隨著李佑前行。緊急關頭,李佑才不與他磨嘴皮子廢話。
圍觀的百姓只覺得李大人短短片刻功夫內抓捕知州、劫持太監,堪稱霸氣無雙,令人仰望。
若是懂行的官場中人看到這幕,定然要驚呼李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