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王衝現在編戶。更多是為了徵發差役,只不過這差役是給興文寨自己搞建設。開荒、耕種、修溝渠,要乾的事還真不少。
宇文柏先打預防針:“我們能作些什麼?幫守正你謀劃麼?別是讓我們去督工吧?”
王衝沒好氣地道:“督工?你們能開渠還是種田啊?”
宇文柏和鮮于萌頓時叫起屈來,就算不能開渠種田,也能蓋房子。海棠渡藏正在施工,圖紙是他們設計的,現場監工也輪流著幹,已經積出不少經驗了。
“可惜,興文寨的房子已經蓋完了,說到蓋房子,守正很有章法啊,之前設計書院和藏時就看出來了,而這裡……好多地方都看不懂啊。”
範小石則對興文寨的佈局建設很感興趣,要拉著王衝出去作現場解說。
“暫且不急,現在正需要你們幫我解決一個大問題……”
王衝不懂基建,但身為後世人,自然懂該怎麼建才更好。書院和藏只是牛刀小試,興文寨可是他的得意之作,好東西當然得留到後面吃,現在王衝要他們幫自己幹活。
“我也說了,興文寨現在一窮二白,不僅我這個主事人手上沒錢糧,寨裡的人也都嗷嗷待哺。雖然孫安撫調撥了不少軍資,朝廷那邊也該能發下扶助,熬到秋熟倒沒太大問題。但我的目的是讓興文寨自力更生,自給自足……”
王衝目光深沉,他這段時間就在思考這個問題,範小石他們的到來,能幫他繼續拓寬思路。
“孫安撫那裡發下了耕牛,耕具,還能調來麥種稻種,孫安撫的意思是這些東西,都可以算作賑濟興文寨僰人的錢糧,白送。可我卻想把這些物資收到手下,建起常平倉,以常平倉貸給興文寨僰人。到秋熟前,糧食肯定還不夠,還要從外面買糧食,我還想行青苗法,由常平倉借錢給僰人,讓他們買糧食。”
常平倉,青苗法,王衝一下丟出兩樁政務,讓三人也愣住了。
鮮于萌下意識地用上了陰謀論:“這是要將僰人緊緊綁在錢上,讓他們再無力反亂麼?”
王衝搖頭:“我覺得,只有這樣,這能讓僰人能真正化獵為耕,安居樂業。”
宇文柏皺眉道:“常平倉不論,青苗法是害民之法啊!”
範小石嘿嘿冷笑道:“怎是害民之法?這我可要與你論上一論了!”
這棟長樓就是興文寨鄉司所在之地,底層一半是辦事的地方,一半是王彥中所開的鄉學,二層則是王衝這位官人的署衙。透過薄薄的木板,王衝等人的討論,在隔壁便能聽得清清楚楚。之前那個趕牛的僰人少女,正豎著耳朵,聚精會神地傾聽。
“這壞人,果然是要害我們的!”
聽宇文柏道出青苗法是害民之法,少女恨恨地啐道。
“妹妹啊,他是不是害過你啊,你這麼恨他?你說得也沒錯,對女兒家,他真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對老百姓,他絕不是壞人。”
一個脆聲在身後響起,嚇了少女一跳,轉身看去,正是之前那位姐姐。
兩個少女對視了片刻,僰人少女轉頭哼道:“你是他婢女,當然要替他說話。我為什麼恨他?他殺了我娘!”
李銀月被羞走後,到樓下向正在教書的王彥中請過安,王彥中又把她打發上來伺候王衝。聽王衝等人在討論正事,不好打擾,就在樓上逛,正逮著偷聽的僰人少女。
聽這少女說王衝是她殺母仇人,李銀月嚇了一跳:“那你……怎麼不、不找他報仇?”
僰人少女眉頭垮了下來,哀怨地道:“他救了我小娘,還有囤裡好幾千人,殺了他,我怎麼對得起他們?”
李銀月頓時滿心憐憫,換了是她,可想不到這麼多。
來到僰人少女身前,李銀月低聲道:“那也該狠狠打他一頓!”
少女訝異地看看李銀月,心說你不是他婢女麼……
怕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少女沒多想,振作心氣道:“打他也不解恨!就得押著他,幫我們過上好日子!贖他的罪!”
李銀月覺得這個僰人少女真是好樣的,比自己堅強多了,頓起結交之心,問:“妹妹叫什麼?”
少女抽抽鼻子,眼中閃起異彩:“我叫失蠶,姐姐你呢?你身上帶著什麼香囊,怎麼這麼好聞?”
“我叫李銀月,木子李,銀月就是銀色的月亮,我爹說我的命是銀月護下的。”
聽到這個頗有韻味的漢名,僰人少女不甘地道:“你可以叫我……蠶娘,我的漢名叫羅蠶娘。”
失是僰人族名,也被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