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再道:“就是這味道!”
他再度語出驚人:“王二郎,這酒是你弄的方子?把方子送我罷!”
林繼盛楞得大張著嘴,其他人都低頭咳嗽,心這武人真是太無禮了。誰都知道,這種獨門方子是人家的生財之道,從許光凝到盧彥達,都沒認真想過奪這方子,這個馬覺卻是張口就來。西軍是悍勇,陝人是豪邁,可二者發揮到極致,就是馬覺這般不要臉吧。
林繼盛醒轉,抱歉地看向王衝,心這下可坑了王衝。王衝要護住方子,必然要得罪馬覺。這個馬覺雖算不上什麼人物,眼下帶兵入蜀,誰知道會搞出什麼事?
王衝苦笑,這真是躺著中槍啊……
“學生也只是拾古人牙慧,自古書上胡亂看來的,還是酒匠們一步步弄出了造法,學生都知得不詳。都監喜歡,學生便擇要提點,絕不藏私……不過,此法似乎跟瀘州燒酒同出一脈,都監到了瀘州,該能尋得更全的古方。”
王沖模模糊糊地敷衍著,馬覺皺起了眉頭,似乎隨時要發飆。
“學生另還有一些小玩意,能防蚊蟲,此時還是夏rì,了瀘州,該能派得上用處,都監莫要嫌棄。”
王衝轉移著話題,拿出了風油jīng,反正他也準備送給西軍一些,正好把這東西傳揚出。
馬覺淡淡哦了一聲,就此揭過,眼中卻埋下了一絲yīn霾。
“勿要上心,不過是個貪吝武夫。”
酒席再開,盧彥達抽空安慰道,王衝心當然不上心,反正自己跟這馬覺又不會有什麼交集。
席間酒酣話熱,王衝正坐如針氈,卻見王世義在門外急急招。
“潘家的阿財找過來了,師母有難,老師急急而……”
王世義神sè焦灼,王衝心驚不已,再找到阿財一問,頓足道:“姨娘怎的這般……爹怎的這般……是在散花樓!?”
他發急不已,也顧不上罵人了,就想著轉瞬能飛散花樓。左右看看,正見一匹雄俊戰馬,一邊喊著“世義哥幫我!”一邊朝那馬奔過。
王衝會騎馬,雖然大多時候都是騎驢,驟然跨上這匹戰馬,確實有些不適應。但心中發急,也顧不得那麼多。戰馬也該受過良好訓練,沒怎麼撒xìng子,載著王衝揚蹄而。
“搶馬啦……唉喲!”
一邊的親兵反應過來時,只能見著馬尾巴了,驚聲呼喊著,卻被王世義一拳放倒。其他親兵湧了上來,廳堂外頓時呼喝不斷,打作一團。
“快啊……”
王衝兩腿猛夾,策馬狂奔,就覺一顆心總在飄著,始終落不下來。
散花樓前,王彥中下了馬車,車伕心痛地撫著快要累癱了的瘦馬,他看也不看地丟下一張錢引,急急奔散花樓而。
“快啊……再快點,巧巧,千萬別出事啊。”
此時王彥中與王衝父子連心,似乎同時感應到了潘巧巧正立在懸崖之前,生死懸於毫髮間。
PS:
第九十六章並蒂有憐天無憐
時間回溯個把時辰,散花樓三樓,潘巧巧面對成都花行的幾位大花戶,感覺到了滿滿的惡意。
華陽百花潘以往在花行裡雖不是頂尖的,也算大戶。潘老爺子過世後,還以為百花潘就此沒落,卻不想海棠潘又崛起了。先是嫁接出了並枝花,又種出了並蒂蓮,名聲大噪。達觀貴人,豪門仕宦,都紛紛搶訂海棠潘的盆花,奪了其他花戶不少生意。
有並枝花的本事,並蒂蓮的名聲,這事其他花戶也只能豔羨,還說不上憎惡。可隨著香精和香華生意的鋪開,成都花戶的乾花、薰香和精油生意也開始萎縮,傳統業務大跌。
花戶不像酒戶,大多都沒什麼背景,不管怎麼爭,都是生意之爭,很難擺到花行這個檯面上。可這些花戶忽然有了底氣,組織起花行會議,要向潘巧巧討公道,背後是誰,潘巧巧自然清楚。
花戶們先抱怨潘巧巧掀了大家的生意盤子,一個人吃獨食,既然如此,官府攤給花行的市課,潘巧巧就該擔起大頭。
這一擊被潘巧巧輕描淡寫地頂掉,花行不是糧酒鹽鐵行,官府基本不怎麼插手,市課極少。生意作得大的,自然要多交,作不下去,也不必交,她便是想替別人擔起來,官府也不答應。
花戶們硬的不行,又來軟的,紛紛吐著苦水,說生意難說,要潘巧巧將嫁接之法、香精和香華的製法傳給大家。嫁接之法是自家不傳之秘,潘巧巧裝作沒聽見,而關於香精和香華。則以利相破。
潘巧巧安撫花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