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他就顯出了治事之才,很有可能擺脫皇帝耳目這條路子。
“此事怕是那個旁甘更想得名利吧,由此可見,羅國內部,並非鐵板一塊。”
孫羲叟抓住了此事的關鍵,王衝暗道,此人對事情的細節可不糊塗。他在歸來州呆了十多天,就是坐等旁甘的訊息。旁甘被他說動,派人急赴畢節的羅王府,取得了羅王的允准。具體細節王衝不清楚,但猜測也是跟利有關。旁甘應該是允諾上繳多少財貨,讓羅王動了心。
其實整件事情裡,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王衝暗示旁甘可以私鑄銅錢。這一點牽扯太深,王衝自然不會跟孫羲叟和江崇說透。羅國有銅,即便不足,還有羅殿國乃至大理國,只要找來內地錢匠,鑄什麼銅錢都沒問題。
羅國透過歸來州和興文寨,用銅錢換取內地的商貨,獲利比直接賣銅豐厚。而這些銅錢流入宋地後,既可以順江而下,在荊湖和江淮直接當錢用。也可以融為銅器行銷。就宋地這邊的商賈而言,也是大利。
既然兩面都是利。之前為何沒有這麼做呢?
這就有兩重阻礙,一是羅國道路險阻。商貿不通。並不是說真沒辦法販運商貨,而是流通太弱,沒有走出一條寬敞之路。其二就是法令問題,羅國鑄大宋銅錢,流入鐵錢區,這就大違朝廷之策。
但王衝以興文寨對歸來州,這兩重阻礙就有望解決。
道路問題,真要有大宗商貨來往,便是絕壁。也能搭出棧橋。比如戎州雅州,朝廷以茶換羌蕃的馬,不是就生生走出了一條茶馬古道?
而法令問題,這就是私下的勾當了。王衝建議旁甘,將此事從官面上剝開,以興文商行對旁甘在歸來州所建的商行,兩家控制私鑄銅錢的流向,只要不擴散得太快,遮掩個幾年沒問題。幾年之後。再視情況選擇洗白之路。大宋缺銅,銅錢外流很忌諱,內流卻是很歡迎的。到時無非也就是朝廷要想辦法掌控這條路,可涉及到羅國。該也不敢大動干戈。
孫江兩人默然許久,江崇忽然道:“我記得,朝廷對羅國本就封過矩州和姚州刺史。再封個歸州刺史,也沒什麼。”
孫羲叟眼中也綻出精芒:“一個州刺史。還是給羅王庶子的,有多大意義?若是羅王願受朝廷封號……”
果然是個膽大心厚的主。連江崇也都暗抽口涼氣。王衝暗自搖頭,這就不止是歸來州的事,會影響到與大理國的關係,撼動整個西南。羅王歷來都是以兒子,以一小塊土地,間接借用大宋的名義,不願直接受大宋封授,畢竟旁邊就是大理國。
孫羲叟也意識到這事不太可能,失笑道:“只是一說而已……”
他深吸口氣,點頭道:“此事無廉訪相助,倒真難讓朝廷動心,不過,本官還是想見見這個旁甘,聽他親口說來。守正,你可願為本官搭線?”
孫羲叟這已是認可了大半,但出於謹慎,他還得親自出面。
王衝早與旁甘達成了默契,點頭道:“安撫願行此事,旁甘會到興文寨來見安撫。”
兩人一怔,王衝竟然說動了旁甘來興文寨!?真不知是王衝口才太了得,還是旁甘名利之心太重!?
恐怕是後者吧,不然歸來州之事,哪能這麼順暢?孫羲叟這麼想著。
江崇看王衝的眼神卻又變了,沒有偌大的利益,可辦不到此事,王衝到底拿出了什麼東西?
雖然兩人依舊各懷心思,但就在這一日,興文軍寨的小廳堂裡,孫羲叟、江崇和王衝三人,就歸來州獻土之事達成了一致。
離開興文寨時,孫羲叟撫著王衝的肩膀,憋了許久,才擠出一句話:“守正,本官於你有愧啊!”
王衝笑道:“安撫哪裡話?安撫辟舉王衝入安撫司,這番恩德,絕不敢忘!就算安撫沒有此舉,為安興文寨數千生靈,為朝廷定瀘南,王衝也當盡心國事,以安撫之急為急!”
孫羲叟再嘆,這話似乎有馬屁之嫌了,卻聽王衝又道:“王衝敬安撫,如敬趙龍圖,安撫與龍圖都是勇於任事之人,王衝從安撫和龍圖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雖然對這兩人某些行徑很不滿,但這話倒還是真誠的。如果給許光凝打六十分,趙孫兩人便有七十分,相對的,鄧洵武那等人,三十分都不到。
孫羲叟心中感慨,苦笑道:“可辟舉之事,多半無望啊。”
王衝再拱手道:“王沖年少,還未學成,怎會急於仕途?王衝是感安撫賞識之心!”
這也是真話,才十七歲,急著當官任差幹嘛?更重要的是打基礎,學知、名望、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