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進了臘月,天氣越發嚴寒,新年將近,這山春府也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曾遠從關內招了人手回來的同時,還進了一大批物美價廉的年貨,拉了十幾車,然後打發人去各地賣,因為利潤不高,貨物新奇,不到十天,就賣了個乾乾淨淨。為蕭顧山莊的名氣傳播打下了一個很好的基礎。
蕭顧山莊就是顧綺羅為自己未來的國際貿易公司定下的名字,古代沒有什麼集團財團的稱謂,而她是要做綜合貿易的,最後就定了“蕭顧山莊”這樣一個有些奇怪的名稱。
“雖是利潤低,但卻開了個好頭,如何?我說你是塊做生意的好料子,你還不信,這回總該對自己有些信心了吧?”
接過曾遠遞來的賬目看了一下,顧綺羅很是高興,給予了他高度表揚,而曾遠也十分激動,雖然謙虛了幾句,但眼中得意還是沒有完全掩藏住,連春雨都在一旁捂嘴笑說道:“哥哥,雖然奶奶這樣誇獎你,但你可不要得意忘形哦,奶奶說過,驕兵必敗……”
“嗨,你這丫頭,這又不是打仗,扯什麼驕兵必敗?曾大哥這是頭一次自己做成了一筆大生意,就讓他高興高興又何妨?總比他總是懷疑自己做不好,縮手縮腳要好吧?”
杏花打斷了春雨的話,讓小丫頭一陣茫然,轉頭看向顧綺羅委屈道:“奶奶,我說錯了嗎?怎麼杏花姐倒比我更像我哥的妹子?”
顧綺羅哈哈笑起來,而杏花也察覺到自己一時心急失言了,俏臉上不由現出一絲紅暈,扭頭道:“你放心,你自然是曾大哥的妹妹。我不過是白說一句罷了。”
顧綺羅道:“不是白說不是白說,杏花說的沒錯,曾遠你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得意忘形,而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做事難免瞻前顧後,這是做生意的大忌,看來歷練了這兩個月。你是真的摸到做生意的竅門了。這很好。如今已經是臘月,你也不要到處奔波,就在府中陪著春雨杏花好好過個年。等過完年開春了,我還有事情遣你去做呢。”
曾遠連忙道:“奶奶有事就儘管吩咐。”說完左右看了看,方疑惑道:“春風呢?怎麼我來了這麼長時間,他也不過來?我聽說程大人做了欽差。他該不會還如過去那般糾纏吧?”
顧綺羅汗了一個,曾遠這是說者無意。她卻聽者有心,的確,怎麼看程統對鍾春風,都有一股“糾纏到底”的氣質。這要說兩人不是cp,連她這個非腐女都不信,問題是鍾春風那麼高傲。程統又那麼腹黑,別看兩人現在的相處模式是“歡喜冤家”。可這一不小心就能轉化成“虐戀情深”,這還真是一道難題啊。
算了,靜觀其變吧。
顧綺羅在心裡嘆了口氣,卻聽杏花笑道:“鍾大哥和應大哥十幾天前就出發往北峰山去了,如今那裡已經沒有人,金礦也被查封,所以他們要去實地考察一下那裡的藥材情況,他們這會兒還不知道哥哥你回來了呢。”
當日北峰山的事,曾遠自然知道,此時便疑惑道:“這樣天氣去北峰山?他們不會還要上山吧?可是胡鬧,天氣嚴寒滴水成冰,我回來的時候還趕上了一場大雪,路都很不好走,好在我們走的是平坦大路。他們這會兒要是上山,萬一摔出個好歹怎麼辦?”
杏花笑道:“無妨,他們只是過去看看,不上山。”
曾遠更奇怪了,摸著腦袋道:“不上山又能看出個什麼來呢?難道藥材都長在山腳下?”
春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嘟囔道:“哥你糊塗了?就算上山又能看出什麼?如今寒冬臘月的,樹也枯了草也死了。”
曾遠笑道:“倒不是我糊塗,我想著或許應大夫對藥材實在精通,可以透過枯枝就能看出是哪一味藥材,這也說不定。只是若真像你說的這般,他們更沒必要去了。”
話音剛落,就見秋容引著一個年輕媳婦進來,那年輕媳婦很是美貌,顧綺羅認出是程統身旁的女管家,人人都叫她苗娘子的,這一次和丈夫一起帶了幾十個下人過來伺候,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女子,因見她行了禮後方笑問道:“我們家爺打發奴婢來問奶奶,鍾先生還沒回來嗎?若是回來了,爺正好有問題要向他請教。”
顧綺羅好懸沒讓口水嗆著,眼神上下打量了苗娘子幾眼,方拉長了聲音道:“哦?你們爺……有問題要向鍾春風請教?他也太謙虛了吧?”
苗娘子能被程統選中做了女管家,可見其不簡單,本來就是個寵辱不驚的。然而讓顧綺羅這麼一說,連她臉上都忍不住有些發燒起來,顯然也是明白自家爺這個理由找得有多麼不靠譜。
不過尷尬之色也只是一閃而逝,旋即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