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貝齒快要咬破下唇。
最後一艘船突圍而出,第八面旗就位,竹葉旗,篾舫出列。
青棠笑看著範明瑰,範明瑰紅了眼眶,快要落淚,霍青棠趕緊道:“莫哭,莫哭,別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和閔家哥哥欺負了你。”
八艘船掉頭,一刻鐘後,返程逐出魁首。
寶卷捏著兩張回條,一萬兩的鳳艒,賺回來六萬兩,十萬兩的篾舫,賺回來一百四十萬兩,他咧嘴笑道:“少爺,我去找那杏姑兌錢。”
藍浦嗤道:“錢錢錢,這麼多錢,人家就是給你也不會這麼容易,我看還要費一番周折。”
顧惟玉輕敲窗臺,笑看了藍浦一眼,眸色中表示贊同,“把鳳艒的一萬兩兌回來,六萬兩再壓赤艦。另外一筆,不急。”
範明瑰捏著一萬四千兩銀票,坐在椅子上發呆,似已經被這橫來之財砸昏了頭,霍青棠笑看她一眼,將自己的三百兩銀票裝進荷包裡,又看向閔夢餘,笑道:“閔家哥哥,你贏了多少?”
閔夢餘笑了一笑,“不多,本金三千兩,統共四萬二千兩。”
霍青棠展顏一笑,道:“再勞煩閔家哥哥一回,替我壓赤艦一千五百兩。”
她本金三百兩,壓鳳艒一兌六,除開本金贏回來一千五百兩,此刻又要將贏到手的銀子全部壓出去,閔夢餘問她:“可想好了?”
青棠看向範明瑰,問她:“範姐姐,還賭不賭?”
二樓東側廂房內,五百兩黃金丟出去,一金十二銀,梳著兩條辮子的姑娘兌回來共計八萬四千兩銀子,屋裡的少年倒一杯茶,又滴了醋,一口飲下,才問她:“怎麼個兌法?”
“回少主,這番鳳艒的贏面最大,一兌三,再是黃龍,一兌二十一,篾舫,同是一兌二十一,赤艦,一兌五十,最後是樓船,一兌一百。”
少年從鑲了金邊的寬腰帶裡取出一張銀票,十萬兩票面,他將銀票交到大辮子姑娘手上,輕聲道:“十八萬兩,買赤艦。”
三樓廂房,關絲絲關大老爺與採買太監何枯坐在一處飲茶,何枯取出三張十萬兩的銀票,拍在桌上,“本監不貪心,只吃肉不吃骨頭,既然要買,就買最保險的那一隻,本監壓贏面最大的那一隻,鳳艒。有錢一起賺,還希望關大老爺不要阻了大家的財路才好。”
關絲絲連聲道:“那是,那是,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夾道中的暗室裡,關絲絲與杏姑一道商量船隻贏面,關絲絲道:“胖太監三十萬兩買鳳艒,他錢出的少,還想賺得多,簡直異想天開。”
杏姑收起那三張銀票,低低一笑,“太監想事情總歸是與旁人不同的,八船競技,誰都想得第一,不過鳳艒奪不了魁,放心吧。”
鼓聲再響,範明瑰將四千兩銀票收好,她拿出那一萬兩銀票同霍青棠一起再賭一番,閔夢餘看她們興致正濃,也拿了一萬兩出來,說相信青棠的眼光。
八艦返程,鳳艒速度最先落下來,跌落最後。
黃龍與樓船尾部相碰,都慢了下來。
唯有赤艦一支獨秀,篾舫緊隨其後。
鼓聲落,赤艦奪魁。
赤艦一兌五十,顧惟玉壓赤艦六萬兩,霍青棠壓赤艦二萬一千五百兩,伊齡賀壓赤艦十八萬兩。
赤艦者,獨中三人矣。
三人分別被人請出來,他們坐在天香樓三樓的雅間內,三人以玉屏風相隔,面前還垂著珠簾。原先範明瑰還拉著霍青棠的手,嚷著那一萬兩銀子不要了,青棠目光瞥向屏風外頭的瓔珞和伶俐,示意她安靜。閔夢餘也再三保證,青棠不會有事,範明瑰方放了手。
雅間內焚著上好的香,香味縈繞,有琴師在奏琴,正是《流水》一曲。房間裡頭三人都沒說話,顧惟玉似在欣賞琴師的高超技藝,伊齡賀在低頭喝茶,霍青棠則一手擱在案桌上,擺弄那塊上好的硯臺。
沒有人進來,三個人也不著急,都似入了定一般。良久,杏姑才進來,對著三人笑道:“三位久等了,抱歉得很。”
無人開腔。
杏姑笑一笑,又道:“我們東家說了,三位重金壓寶,本該立時兌現,只是籌錢尚需些時日,各位可等得?”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若我先前說要賒賬壓船,等我贏錢了再還給你,不知可使得?”
霍青棠低低一笑,這一笑輕快,散開了雅間內的靜謐。
那聲音又道:“開門做生意,拖拖拉拉最惹人厭煩,今日我多久都等得,等你們算清楚了給我拿上來,我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