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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那麼溫柔,好像包含著無限的愛意,目光也充滿了鼓勵,可就是絲毫沒有把那杯水端過來的意思。
程寧的目光看著那杯水的方向,過了好久目光才聚焦,然後她側過身來,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有些顫抖的伸向了那杯水。她原本蒼白的臉因為這個動作泛起了一絲紅光,好像這個動作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傅荀一直看著她,似乎也跟著她的努力而緊張起來,但是程寧卻在手要夠到的那一刻,整條手臂跟脫力似的耷拉了下來。
傅荀嘆了一口氣,有些失望似的說道,“那麼脆弱啊,明明也是受過那麼多苦的啊。”
程寧的目光還停留在那杯水上,她的眼睛裡有因生病而產生的細小的血絲,但那雙大大的眼睛卻黑白分明,沒有對傅荀的怨恨,也沒有生病的痛苦,只是單純的渴了就要喝水,純粹的不染任何世俗。
傅荀突然覺得自己像被什麼說服了,他端起那杯水,讓人半靠在他的懷裡,對著她的嘴唇把杯子壓了上去。
程寧渴得很了,直接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因為喝的急,嗆到了水,又咳了起來。
經過這一番掙扎,她臉上總算恢復了血色,看起來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傅荀把杯子拿開,拍著她的背,哄道,“慢慢喝,不著急,不著急……”彷彿是一個再疼愛妻子不過的丈夫。
程寧漸漸從被嗆到的難受中緩過來,眼神也由茫然慢慢的移到了抱著她的人身上。
“夫君。”意識到抱著她的人是誰後,她突然轉過身就抱緊了傅荀,比剛才拿杯子的時候還要用力。但這點力氣對於傅荀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他甚至都沒有感到一絲被人勒緊的難受,病中人的雙臂對他不過綿軟而已。
他低下頭,看著程寧,微微笑著問道,“怎麼了?”
程寧似乎是被這微笑蠱惑了,看著他的臉,出神地說道,“我聽話,不生氣。”
傅荀仍是笑著,目光寬容而寵溺,答道,“好。”
他這樣好像是承認了自己生氣,也答應了不生氣,可卻絲毫沒有解釋緣由的意思,又顯得這一切不過是程寧自己胡思亂想,好像這些日子的冷淡疏離都不過是冬日的一場風,帶來一絲冷意,卻又迅速消弭於無形。
程寧聽到那個好字,有些緊張的面容總算放鬆了一些,但還是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傅荀說道,“吃飯,一起,睡覺,一起。”
“好。”傅荀仍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聲音如春風拂過,安撫了程寧有些焦躁的心。
程寧整個人總算是完全放鬆下來,身子軟軟的趴在傅荀的懷裡,兩隻手摟著他的腰,語氣有些軟糯的抱怨道,“難受。”
這口吻是實實在在的撒嬌了,偏偏程寧自己還沒意識到似的,整個人還在他懷裡拱了拱,似乎是覺得這樣不太舒服。
程寧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天,現在又以這樣一個整個人扭轉過來的姿勢抱著傅荀,確實也是舒服不起來。傅荀想把人從他身上扒拉下來,再給她換個舒服的姿勢,誰知道這一下就像是觸到了她某個開關似的,她又突然緊張的收緊了胳膊,焦急道,“不走!”
傅荀只能放棄了動作,讓她以這樣一個別扭的姿勢躺在他的懷裡,輕拍她的背,哄道,“不走,不走。”
程寧也順勢又變得安靜乖巧,不過一會兒便又睡了過去。
傅荀此時才把人又重新放進被窩裡,自己也脫了外袍,躺到了程寧的身邊,把人抱在懷裡,輕聲道,“我怎麼會走呢,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一直陪著你。”
他臉上的笑容無比溫柔,眼神裡也彷彿蘊滿了深情,慢慢地,他也閉上了眼睛,室內恢復了寂靜,兩人躺在床上,彷彿交頸而眠的鴛鴦。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風寒,來勢洶湧,去勢卻也匆匆,彷彿一切都隨著兩人的和好而又恢復了安寧。不過一晚的功夫,程寧的體溫便恢復了正常,臉色雖然不說紅潤,但也不見太多病態了。
如風、如雨都覺得這一場病大約還是心病居多,夫人雖然不諳世事,卻對世子分外依賴,於是,她們便也更自覺的為兩人留出更多的獨處空間,希望夫人和世子再多培養些感情。
程寧雖然恢復了,但仍被要求在床上躺著。她不是一個閒不住的人,在床上躺著也不會想下床,只是一定要傅荀陪著,只要傅荀一不在,她就開始不停的要去找他。
這大約是這幾天一直被冷落的後遺症,她似乎是隨著兩人的每一次衝突而變得越來越粘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