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凡是民間發生爭訟,要以當地的鄰里人作證,凡是發生土地爭訟,要以官府所藏地圖作證。意思就是爭訟要有人證物證。又有這樣的話:‘司厲掌盜賊之任器貨賄。’任器貨賄,就是說殺傷人要有行兇的兇器,盜竊要有所盜財物,說這兩句話的意思,用句俗話說,那就是捉賊拿髒,捉姦拿雙。”
他說完,學堂就發出熾烈的小聲,師傅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簡直就是庸俗不堪,來人,把這什麼人,趕出去,擾亂我課堂秩序,休怪我不客氣。”
李滿多道,“先生真是好大的脾氣,我去少師府少師大人接待我也是客客氣氣的,可不像您這樣,知道自己理虧,頓時就惱羞成怒,真理既在,多說兩句辯白之詞難道還能顛倒黑白……或者師傅覺得,冤枉個人,冤枉就冤枉了,他說不出來,也就該自己倒黴活該,容不得人辯駁一下?難道往後諸位能科舉成功,成一方父母官員,有人冤枉,前來呈情,大家也就如同先生對我這樣,不顧冤屈,將人驅趕嗎?”
李家五爺道,“十一娘,趕緊回去吧,這裡可不是你胡鬧的地兒,反正你哥也不喜歡讀書,來了這裡也是睡覺,還不如讓他去紙醉金迷多賺二兩銀子。”
李滿多真是氣惱萬分,忍不住回懟道,“五伯父,你那麼怕查清真相嗎?莫非,冤枉陷害我家九哥的也有一個你!”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周鄭交質
第四百零三章周鄭交質
“死丫頭的,你說什麼話?”李家五伯父大聲呵斥起來。
“既如此,五伯父不如容我我給九哥辯一辯清白?”
李伯父哽了一口,這鍋怎麼甩他頭上了,他要不答應,這不是就給這死丫頭話的把柄了嗎?這要留她一辯,這夫子還不得恨死他……
“我,我……”
李繼業道,“先生,我沒有作弊,我也沒有必要做弊。考試前的一天,我很早就睡了,那天我頭疼,金旺還給我熬了一碗藥。”
“五伯父,李家出了考試會作弊的人,對五伯父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吧。”李滿多看著他說道,“如果此事確實是你九哥不要臉幹出來的,那麼這裡,我們是沒臉進來的,可是要是九哥沒有做過弊,那麼還請先生還他的清白,此事與先生不過一句話,可是卻關乎他的一生……”
夫子起的吹鬍子瞪眼,“你們家還想怎麼的,你爹來鬧了,你來鬧,這到底是誰家的規矩?!我早就聽說你們家有個厲害的了不得的姑娘,看來就是你呀,好好的課堂,你也要來攪局,你父母究竟是怎麼教養你的,養不教父之過,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原本我也聽說了,你們出生就不高……”
“怎麼說話呢?”李繼業氣的吹鬍子瞪眼,要上前,被李滿多一把將他給拽回來,你幹什麼?”李滿多倒是一怔,看了他一下,然後眉頭一皺冷笑看著那夫子,“想不到先生一屆讀書人,一開口卻讓人忍不住皺眉。”李滿多看著李繼業問道,“那日考試的題目是什麼?”
李繼業回答道,“是《左傳》的一篇,關於周鄭交質的。”
李滿多道,“是《左傳》的《王以諸侯伐鄭》篇:鄭武公、莊公為平王卿士。王貳於虢,鄭伯怨王。王曰:“無之。”故周鄭交質。王子狐為質於鄭,鄭公子忽為質於周。王崩,周人將畀虢公政。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溫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鄭交惡。
君子曰:“信不由中,質無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禮,雖無有質,誰能間之?苟有明信,澗溪沼沚之毛,蘋蘩蘊藻之菜,筐筥錡釜之器,潢汙行潦之水,可薦於鬼神,可羞於王公,而況君子結二國之信,行之以禮,又焉用質?《風》有《采蘩》、《採蘋》,《雅》有《行葦》、《泂酌》,昭忠信也……”
她直接將這篇背出來,“《左轉》,左丘明,春秋末期魯國人,歷史學家,著《春秋左氏傳》、《國語》等書。左公以為‘信不由中,質無益也。’‘行之以禮,又焉用質?’”
李繼業點點頭,“對,就是這篇。”
“你怎麼寫的?”
李繼業道,“你跟我說過周王室跟鄭伯的恩怨,周幽王下胡鬧導致災禍,導致國中大亂,後來周平王東遷,導致周王室衰微。然後周平王還把他的兒子派去給做交換的人質,主要是這位人質在回國的時候死掉了,最後是他孫子,周桓王繼位,我說的對嗎?我就說了,周平王這做法不對,自己是天子,把自己的兒子送給人家做質子,這不是挺打臉的事情嗎?所以,我覺得王道不存,真理不會長久之類……大約就這個意思,具體,我也記不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