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昏昏睡去。
直到次日臨近午時我才醒過來,一摸身邊卻摸了個空。
我睜開眼睛,翠桐正在小几前坐著,用手撐著頭髮呆,見我醒來,連忙過來伺候我梳洗。
等梳洗完畢,翠桐道:“午膳已經備好了,是否馬上用膳?還有,”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輕聲道:“田大人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殿下是否先去見他?”說著還注意著我的臉色:“大人今日帶了一個人來,說要討殿下的手令送他去神策軍中……”見我臉色難看,立刻住口不說。
哼!現在就知道培植親信了,要是日後讓他掌握了神策軍大權,那還了得!
在從前普王的記憶中,也有好幾次田令孜接著我的名義,在京城各部門中安插親信。雖然那些人職務低微,但是卻都是那些有可能掌握實權,卻又沒多大油水,人人都不願做的職務。這田令孜倒是聰明,知道只要這些人掌握了實權,有他們的支援,日後他要掌握朝廷大權就輕而易舉。
怪不得歷史上田令孜很快就排擠掉了擁立僖宗的功臣,神策軍的左右中尉劉行深、韓文約,自己取而代之,原來這麼早就開始籌劃了。
再想深一點,在普王很小的時候,就結識了田令孜。而當時認識田令孜的時候,似乎也頗為巧合,倒象是有人刻意為之。此後田令孜對普王曲意奉承,終於成了普王的心腹。莫非在那個時候,田令孜就認為普王奇貨可居,所以才有意親近?
不簡單,這田令孜可真是不簡單哪!
我心中霎那間轉過無數念頭,口上卻淡淡問道:“你可知道,那人是誰?”
翠桐蹙起柳眉,回憶了片刻,道:“這個婢子不知。不過婢子隱隱約約聽見,田大人叫他兄長。只是此人衣著褸襤,形狀落魄,怎麼會是田大人的兄長呢?”
翠桐不知,我卻知道,田令孜好歹也是一個宦官中的小官,又跟我這個親王親善,絕非窮困之人。他的兄長,再怎麼說,也不可能如翠桐所說那樣落魄。我看是田令孜故意令其這般打扮,以便惹起我的同情之心,好讓我同意他的請求。
哼!真以為我是十歲孩童麼?若我還是從前那個無知小兒倒也罷了,既然現在的普王是我,你的圖謀,還能瞞過我麼?
不對!
我腦中突然電光一閃!
兄長?歷史上,誰是田令孜的兄長?
我想起了一個在僖宗朝很重要的地方大員:陳敬瑄。
陳敬瑄此人,就是那個著名的,透過打馬球贏得西川節度使官職的人。
歷史上的陳敬瑄此人,是田令孜之兄(也有說是弟的,本書採取兄的說法)。田令孜是蜀人,本姓陳。他的義父姓田,所以改姓為田,實際上他們是親兄弟。
陳敬瑄此人身份低微,不過是賣麥餅出身。後得田令孜之助,先入左神策軍,隨後又在田令孜的暗中幫助下,打馬球,贏得了西川節度使的之職,同時還給他加上了左金吾衛將軍檢校尚書右僕射的虛銜。
歷史上,由於他出身低微,時人不識,在他的任命下達之後,居然有妖人到成都冒充他,很長時間沒有被人識破。他到任之後,搜刮甚狠,為之激起了西川的好幾次兵變。
黃巢之亂時,長安城破,僖宗與田令孜倉皇出逃四川,陳敬瑄派兵迎接。這個所謂的功勞,又使他加官晉爵,被封為檢校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檢校司徒兼侍中,同時還被封為梁國公。
在晚唐時候,一般而言,所謂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往往就是宰相或者使相的官職稱謂。這裡的陳敬瑄被加上的官職,就是使相(指中央臨時差遣到地方承擔某種重要職務的專門官員,因其在某些方面些著宰相的作用,故別稱為使相。在晚唐成為表示地位尊崇與藩鎮級別的稱號),雖無宰相實權,卻也是地位尊崇了。
此後,他又兼中書令,封潁川郡王,還被賜予鐵券,可饒十死。黃巢之亂後,更被封為潁川王,檢校太師,權勢日盛。
他官位雖高,卻都是依靠其弟田令孜得來,本人並無才幹,只知搜刮民財。此後他甚至以全西川之軍,還被僅佔一州之地,不尊朝廷號令的王建擊敗殺死。
莫非這一次田令孜帶來的人就是此人?
如果那人的確是田令孜的兄弟,那麼就很可能是陳敬瑄。陳敬瑄得田令孜之助入神策軍的時間,史書上並沒有寫明。想來就是現在的事了。
但我可不想讓他如願。
陳敬瑄可是田令孜的兄弟。如果讓他擔任了西川節度使這麼一個擁有兵權的職務,到時候田令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