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令鄭畋釋出討黃巢檄文之後,這兩人就上表應從,表示願意以其文弱之身,投身軍中,務必剿滅黃巢。當然這只是一種決心的表示,李儼並沒當真,只是下詔善加撫慰。
檄文逐漸在全國傳播開來,隨之而來地,是風雲變色的大舉動……
◎◎◎
夜。
邠州通塞,鎮將朱玫府第。
這裡,是整個邠寧的中心。鎮將朱玫,雖然在名義上不是節度使,實際上卻行使著節度使的權力。
就在半個月前,本來歸順於黃巢派來的邠寧節度使王玫的朱玫起兵,誅殺了王玫,重新歸唐。按理說,到這個時候,朱玫應該表自己為節度使。不料不知道朱玫打什麼主意,卻偏偏上表推別將李重古為節度使。讓李重古作了節度使,偏偏又不把軍權給他,李重古不過一個傀儡節度使,整天在屋內借酒消愁,真正的權力,卻還是在朱玫手中。
朱玫的府第,也自然成為整個邠寧地中心了。
朱玫坐在書房中。旁邊是他的幕僚。此時朱玫正入神的觀看著一片檄文,正是宰相鄭畋的討黃巢檄文。
看完,朱玫嘴角漏出一絲笑容:“那個擁戴昏君的鄭畋,終於發怵檄文了。此人未必有多大才幹,不過文采還是不錯的。沒有檄文,諸藩鎮也只能被動地等待朝廷調集兵馬,不能主動出兵。現在好了。這一天終於來了!我朱玫窩在通塞,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大丈夫建功立業地時候。已經到了!”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變得慷慨激昂起來。
幕僚在一旁連忙諛詞如潮的地將奉承送上,彷彿不要錢一般。
朱玫嘴角含著冷笑的望著幕僚,心情無比舒暢。
這個幕僚除了拍馬能幹之外,根本就沒什麼本事,之所以留著他,就是為了聽聽他的馬屁。困守通塞這麼久。要是沒有這幕僚的馬屁幫忙意淫度日,日子還真不好過呢!
誰不是愛聽好聽的話啊?即使如太宗皇帝這樣的人,身邊也少不了這樣的馬屁精。只要能讓自己地心情愉快,養一個閒人又有何妨?
至於出謀劃策,他朱玫需要人出謀劃策嗎?
這年頭最重要地是武力。只要手中有了軍隊,想幹什麼幹不了?何必聽那些無聊文人弄花頭呢?
朱玫越聽越開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幕僚在底下暗暗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這朱玫馬屁聽多了。免疫能力也就上升了。一般的馬屁已經不能讓他開心了。
而不能讓他開心地人,只有一個下場:死!
以前已經有許多前人,因為馬屁拍得不好,被殺掉了。
自己挖空心思,出盡八寶,總算把這位爺伺候好。這份辛苦……有誰知道?
這年頭,想混口飯吃,不容易啊!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打擾了朱玫的興致。
朱玫頓時臉色一變,怒喝道:“幹什麼?”
來人戰戰兢兢,顫聲說道:“將軍,襄王求見。”
朱玫臉色這才緩和了:“馬上迎進來。不,準備酒席,本將軍要親自出迎!”
襄王是唐肅宗之子襄王僙的曾孫。襲襄王爵。名叫李熅。朱玫跟他的關係一向良好,甚至可以稱為盟友!
這樣說得原因很簡單。因為李熅和朱玫有一樣的野心。
朱玫希望能夠獨掌大唐地大權,他手上有一支軍隊,但是他卻沒有名義。而李熅乃是唐肅宗的後裔,也算得上是正宗的皇室子弟,就算繼承皇帝的位子也是可以的。只是他卻沒有力量,沒有人去幫助他。
於是乎,兩人一拍即合,狼狽為奸。
李熅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身體因為沉迷酒色而變得很虛弱,走起路來一步三晃。
朱玫這種極端迷信武力地人本來是看不起這種人的,但就因為李熅有一個皇室宗親的名頭,朱玫即使瞧不起他,表面上卻表現得相當恭敬。
只見朱玫哈哈大笑著迎了出去,遠遠見到李熅就跪了下來,大聲道:“臣朱玫參見王爺!”
李熅發出難聽的笑聲,連忙扶起朱玫:“不必不必,你我二人,不用如此客氣!”
“那臣就不客氣了!臣在府中備了酒席,請王爺入席!”朱玫起身讓客,將李熅迎進府內。
酒足飯飽之後,朱玫摒退眾人,只留下他與李熅二人,談起正事來。
李熅從懷中拿出一張檄文,遞給朱玫:“朱將軍,這篇文章你可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