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之後,由於其本身地經歷,使他們底氣十分不足,為了掩飾這一點,在模仿社會上層曾經的舉動的時候也就變得格外的變本加厲。在他們統治下的社會底層,往往比從前生活得更加悽慘。
基於這樣的心理,他們分外受不得別人的輕視和嘲諷。這就是為什麼在社會風氣十分開放,在文字方面禁錮也並不嚴重的唐朝,尚讓會僅僅為了一首譏諷他的詩而大開殺戒。
也同樣是這樣的心理。王播提出來質疑黃巢軍戰鬥力地意見。所謂地“大齊”上層完全聽不入耳。如果不是因為王播在黃巢軍中屢立戰功,極有才幹。在士卒中也很有威望,再加上有得力的人暗中作保,單單是他提出來地這種質疑聲音,就足以將他和他的一家老小送上不歸之路!
王播可以倖免於難,他的意見卻不能。所以尚讓雖然因為某種顧慮沒有在軍中給他穿小鞋,對他的意見卻直接就忽略掉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播還能做什麼?他只能儘量的警惕,儘量地關注四周的形勢和情況,爭取能夠在敵人發動的時候早反應一點,多救出幾個士兵——儘管除了他本身的親兵外,其他計程車兵早已經無惡不作,根本不值得拯救了——誰叫他跟這些士兵已經在一起戰鬥了很久,感情不弱呢?
清醒的人到底是少數。在王播身邊,是眼下“大齊”的“皇親國戚”,身為黃巢親外甥,手上掌握了五百精壯強悍的“功臣使”的林言。林言也算得上是“大齊”朝廷年輕統治核心中的頂尖人物了。黃巢的“太子”碌碌無為,而且並沒有跟隨起兵。其他黃巢的年輕親戚也沒有他那樣高的人望。在黃巢面前,林言也相當受寵信,否則也不會將相當於大唐“控鶴使”的“功臣使”交給他掌管了(實際上等於禁衛隊,掌握著皇帝的生命安全。不是絕對心腹的人不可能任其掌握)。反而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不怎麼受黃巢待見。甚至有傳言說如果不是因為他僅僅是黃巢的外甥,不是黃巢的兒子,只怕太子爺的位子,那就是他的了!在義軍中幾乎被半公開的稱為“小太子”,“不是太子地太子”。就連黃巢本人也曾經這樣叫過。
然而這位“小太子”卻也並不是個真正有大眼光、有大才乾的人。他的才幹,也只不過是在黃巢眾多親眷中出類拔萃罷了。事實上,黃巢一家,除了黃巢本人外,也就這個外甥算有點才能,餘子皆碌碌無為。可就算這個林言,也根本沒有看穿黃巢軍那看似輝煌背後的深深危機。身為黃巢身邊記得信任的人。他的享受比起普通計程車兵,可又更加好上了千百倍。就算有點本事。也早在這榮華富貴、軟玉溫香中被消磨掉了。
此時,他地人雖然在軍中,心思卻根本沒在這裡,早就飛到了長安城中自己府邸裡那些嬌妻美妾身邊去了,哪有一分一毫在打仗上面?他心中巴望著戰爭早點結束,最好朝廷軍隊像從前一樣聞風而逃,這樣自己就能夠更早地回到長安城繼續自己的享受。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為了爭奪這個擊破鳳翔、活捉皇帝地功勞而搶著陪尚讓出徵。不過再想想日後的情景。他還是停止了後悔的心理。對這個戰功,他還是相當需要的。畢竟,小太子的名號又怎麼比得上真正的太子好聽呢?要是不多弄點戰功,如何能夠為自己日後奪取太子之位多添一份籌碼呢?
一陣微風吹來,給這籠罩在春雨中的大地帶來幾分寒意。沉浸在日後美夢中地林言,猛地打了個冷戰,連忙在馬上縮了縮,稍稍勒馬。讓自己身後這次出征帶的以百五十名“功臣使”趕上自己的身位,將自己圍在中間。安全第一呀!不管什麼榮華富貴,美女財寶,太子之位,可都是要用命來享受的。他可不像尚讓這個叔叔,膽子大到那種不把朝廷兵馬放在心上的程度。再厲害的英雄。可也扛不住脖子上的一刀!
襲擊鳳翔的黃巢軍隊中三位首腦人物,就這樣各懷心事地行進在隊伍的中央。大家慢慢悠悠,晃晃蕩蕩,終於也挨近了龍尾陂。
一看到龍尾陂的地形,一感覺到龍尾陂周圍那顯得有些異常而肅殺的氣氛,王播就幾乎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久經戰陣、熟悉兵法,心中有十分清醒的他,很明白,這裡實在是一個太適合不過的伏擊地點了。
這樣地地點,那個雖然不過一介書生。卻頗有些治軍的本事才幹的朝廷宰相鄭畋;那個雖然曾經被田令孜當作傀儡擺佈。卻隱忍多年,直到逃離長安前才突然發作。拿下田令孜,並且全殲追擊他的人馬,如今在鳳翔勵精圖治,意圖振作的皇帝李儼,他們兩個,真的會放過這樣大好的伏擊機會嗎?
這兩個人,雖然黃巢等一干上層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但是一直保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