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前路越走越荒涼,好奇難耐道:“我們不是要見掌門嗎?”
皇后回望了一眼身後的正殿,冷道:“你覺得師父會住那種地方?”
我馬上道:“掌門是世外高人,自然不可能住那種俗透了的地方。”
我面上雖是這麼說,但心裡想的卻是,不住這種地方,難道還能住茅草屋不成?
然後皇后就把我帶到了一間茅草屋前。
這是一間再尋常不過的茅草屋,興許是因太過尋常,所以讓我覺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兒見過。
很快,我便想了起來。
當年師父修在我家旁邊的茅草屋,就長這樣。
皇后走上前,輕敲了三聲門後,屋內傳來了一聲“進”。
皇后推開了門,先一步入內,我和景善跟在了後邊。
小屋的佈置很簡陋,也很眼熟,因為師父的茅草屋內裡就是這般佈置的。
看來當年盛傳的師父和清北派掌門之間有過一段不倫師徒戀,並非是子虛烏有之事。
我張望了一圈後,目光落在了眼前人身上,眼前人穿一襲灰袍,正背對著我。
“師父。”
皇后極為尊敬地喚了一聲。這種發自內心的尊敬是她在崔懿面前,都不曾顯露過的。
掌門聽後,應聲而轉。
待我見到掌門的正臉,就認定這清北派招弟子果真是看模樣的。
模樣越好,興許位置能坐得越高,難怪皇后當年是首席弟子,也難怪皇后下山後沒幾年,首席弟子的位子便到了葉非秋手裡。
掌門的臉很好看,好看到讓人極易忘了他的年歲。
可忘記的前提永遠是記住。
但放眼江湖,卻極難有一人能記住並確切地說出掌門的年歲。
不是江湖人不願去記,而是每個看過他臉的人,大多願意選擇忘記他的年歲。
因為他的臉太年輕了。
哪怕他的髮絲已白如雪,全然尋不出一根青絲,可他的臉瞧著不過才二十上下。
所以我見到掌門後,說出了兩句話。
第一句話是最套路的話。
“掌門好。”
第二句話是最不套路的話。
“請問你也修煉了光陰功嗎?”
我曾在日記中提過,光陰功是魔教獨門神功,修煉有所成後,能使容顏永駐。
在黑市那夜,師父和花非花乾脆利落地認了下來,他們二人容顏不老,正是因為修煉了光陰功。
掌門聽完我的兩句話後,面上無表情,很是平靜。
身旁的皇后早止不住用眼中的寒光射我,怪責我的好奇與無禮。
從我進門後,掌門一直未對我行叩拜大禮。
這並非是他不知禮,也並非是他仗著自己是皇后的師父,而是因我朝太/祖當年曾給了清北派掌門一項特權。
清北派歷任掌門可見楚家君王而不拜。
半晌後,掌門笑了,眼角無一條細紋。
“回陛下,草民未曾修行過光陰功。”
我追問道:“那你的容顏為何不老?”
他誠實道:“清北派的上乘功法修煉到極致後,有相同之效。”
我不再看他的面孔,轉而看向他的滿頭白髮,道:“瞧著這上乘功法似也有些缺漏。”
他會意後,平靜道:“這世上的所有事都會有缺漏。”
我笑道:“此話不錯,正因有缺漏,所以總會有人想鑽漏子。”
掌門笑道:“而鑽漏子的人從不分高低貴賤。”
我知他意有所指,順著說了下去。
“不錯。只要是人,不管他是天子,還是乞丐,或許都有想要鑽漏子的一日。”
掌門笑意漸散,道:“草民見過不少想要鑽漏子的乞丐,卻還未見過想要鑽漏子的天子。”
我道:“那掌門今日就要見到了。”
掌門臉上已無笑意,道:“陛下想要鑽什麼漏子?”
“朕想要鑽靈劍的漏子。”
話已至此,再多的遮掩只會讓人覺得虛偽,唯有開誠佈公,也許才能贏得一絲好感。
掌門的好感贏未贏到,我不知。
但皇后的好感怕是要被我敗完了,我話音一落,就聽皇后冷斥道:“陛下。”
我恍若未聞,接著道:“朕都已坦誠至此,那不知掌門可願讓朕鑽這個漏子?”
“草民本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