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關心則亂,當我瞧見他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時,便將所有的理智都拋到了腦後。
所謂思靜,思慮之後,才可求得心靜。
我的心被風吹得靜了不少,心靜之人,才可平靜地問出一些問題,求得一些真相。
我平靜道:“師父你告訴我,這幾日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場戲?”
師父極為平靜地反問道:“你認為呢?”
我認真道:“我認為是。”
他微皺眉道:“為何?”
我向師父道出心中種種懷疑,師父一言不發,極有耐心地聽著。
“這出戏幾近完美,但可惜卻露了一個致命破綻出來,那便是姬小萌來的著實太早。皇帝重傷是九日之前的事,我送信回京是八日前的事,而京城至清北派,就算騎再快的馬也需七八日,按照常理,姬小萌應是在皇帝重傷後的十數日到,可她卻在今日就到了。因此我心生疑竇,一問之下才得知,原來十日前她就從京城出發了。出發時,世子便告訴了她,皇帝重傷,須至無花谷求醫,他怕姬無疾刁難我們,所以才讓她趕到江州,前來說服姬無疾。”
“世子是人,無未卜先知之術。若不是他提前知曉了這出戏該如何唱,又怎會讓姬小萌在皇帝還未重傷時,便策馬離京?”
待師父聽我道完最後一個疑點後,轉過了頭,不再望遠處,而是看向了我。
“其實是不是戲並不重要。”
我微怔,不解地瞧著他。
“重要的是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反覆咀嚼這句話,想從中尋到一絲道理。
良久後,我微笑道:“不錯,我已經做出了選擇。”
而且,我不悔這個選擇。
師父微笑道:“你已經解開了心結。”
我微笑承認道:“不錯,我已經解開了心結。”
師父聽後繼續微笑道:“這樣很好,這幾日的故事也很好。”
我收斂了笑,皺眉道:“這樣是很好,但這幾日的故事不大好,徒兒認為這是一個非常莫名其妙的故事。”
師父平靜又認真道:“可為師卻認為這是一個有趣的故事。”
這一刻,我在師父的臉上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是葉非秋的影子。
我淡淡道:“您也被他的花言巧語給洗腦了嗎?”
師父望向遠山,不置可否道:“我雖聽不明白你們年輕人口中的‘洗腦’二字是何意,但我卻知現今的年輕人都是一群有趣的人。”
我沒有看遠山,而是望著我在崖下的小屋,問道:“比如他?”
師父知我說的是誰,笑道:“比如他。”
我道:“師父,那徒兒便再教你一句年輕人才能明白的話。”
師父道:“願聞其詳。”
我一字一句道:“他涼了。”
師父不解地皺起了眉,細細玩味起這三個字。
不多時,郭師兄到了思靜崖上。
他帶來了一個訊息。
他說,皇帝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一一小混蛋的一百零八種涼法(≧ω≦)/
☆、皇帝的日記:三十殺
裝病是一件很難的事,尤其是當你的媳婦懂醫術時。
很不幸,皇后就懂醫術,她的醫術還是天下第一神醫姬無疾教的。
早在幾日前,姬無疾就已醫好了我的傷。但為了這場戲能順利地演到姬小萌來,我不得不讓姬無疾將我渾身上下的大穴給點了,使我瞧著就跟真昏迷未醒一般。
我面上瞧著雖昏迷不醒,實則聽覺尚存,皇后那日講的羞人情話,我全聽了進去,如果我能笑,那我臉上一定會露出一個“小人得志”的笑。
想笑之餘,也心疼到了極點,好在計成事了。今後的日子裡,我定不會讓她再傷心難過至此。
我睜開眼後,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皇后,而是姬無疾。
是姬無疾替我點的穴,此刻也是他替我解開的穴道。
傷好後,我怕戲穿幫,這幾日是真真切切地躺在此地,一動都未動過。躺太久後,突然叫我動,這便少不了要讓我吃些苦頭了。
我緩慢地撐起了身子,艱難地張開了嘴,扯出了一個笑,道:“多謝。”
姬無疾淡淡道:“陛下無需謝草民,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我道:“不錯,朕答應了你,你若替朕演這一齣戲,朕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