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
“可惜什麼?”
一一嘆息道:“可惜方才的那些情話終究不是靈兒心甘情願說出來的,而是朕在自欺欺人。也不知,朕何時才能聽見靈兒親口說出那些情話。”
一番話下來,聽得崔靈動容,想著落下面子,滿足一回他的心願也並非不可。
一時間,崔靈忘了自己還未拿回身體,便生硬地喚道:“一一哥哥。”
話音落後,懷中人虎軀一震。
誠然,“一一哥哥”四個字從崔靈的嘴巴里說出來,於一一而言自然是天籟之音,可這四個字若是從自己的嘴巴里說出來,那效果便截然不同了。
當再熟悉不過的男聲說出了“一一哥哥”四字後,一一心中只有一個四字想法。
一陣惡寒。
……
一一離了朝政後,頓覺輕鬆萬分,成日裡瀟瀟灑灑,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前日換了身俠女服出宮吃茶,今日便又飛身到了未央宮殿頂上嗑瓜子。至於後宮諸事,則早找了個理由,盡數丟給了單雙雙打理。
後宮中的雜務於他而言都是芝麻小事,不值得他費心,唯一值得他操心的則是自己的兩個兒子。
以往那些年,他忙於朝政,兩個兒子都是崔靈在教養,他這個當爹的陪兒子的時間著實少得可憐。
雖然他也會在百忙中抽空去查查兒子平日裡的功課,偶爾在睡前給景真和景善說會兒故事,隔三差五地噓噓寒問問暖,但終究還是稱不上是個盡職的好爹。
如今換了身子便好了,有大把時間陪著兩個兒子。
他每日在深宮裡就盼著兒子放課,好將他們迎進殿,笑著同他們談幾句功課。每當一一見景真應對自如,能在他跟前侃侃而談時,心中自豪之情著實難以言說,只覺這大半日來的寂寞閨閣愁怨被一掃而空。
在他無法陪伴崔靈的日子裡,兩個孩子便是崔靈最好的寄託。
一一想到此,略感惆悵,一時未開口,惹得景真關懷道:“母后怎麼了?”
一一回神,蹲下身子,捏著兩張小圓臉,語重心長道:“你們二人日後一定要懂事,可以不聽父皇的話,但一定得聽你們的母后的話,不然可對不住你們的母后。”
景善似懂非懂,景真奇道:“母后不是教我們一定要聽父皇的話嗎?母后還說,若日後母后和父皇當真起了衝突,兒臣也須得站在父皇那邊,不得逆父皇的意。”
“你們母后真這麼說過?”
景真點頭。
一一不再言,靜靜注視著兩個兒子,殿內眾人,卻無一人知他在想何事。
景真面不改色,但心中已然開始激動。今日他入殿後,母后久久未提那事,想來應是忘了,亦或是大發慈悲,讓他休息一日。
正當景真暗自在向自己道賀時,沉默許久的一一冷不防地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張考卷,笑吟吟道:“差點忘了,真兒今日還未做母后給你出的愛心試卷。”
景真冷靜下來,找起藉口,正色道:“母后不是說,今日下午父皇要過來,要不今日的試卷便……”
一一見景真逃個試卷,都逃得這般真正正經,大感好笑,道:“莫說你父皇來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這小兔崽子。”
本來崔靈今日下午小朝會後,是要去未央宮看孩子,可散會後,崔懿竟破天荒地邀她下西夷象棋。
她一念及,已許久不曾與親爹私下獨處過,便也未多思慮獨處的後果,就應了下來。
到了內殿後,崔懿行完禮,崔靈給他賜了座,讓伍好拿了一副西夷象棋過來。
崔懿微笑著坐下,滿意地看著桌案上擺放好的西夷象棋,伸手恭敬道:“陛下先請。”
崔靈也不推卻,執子先行。
崔靈不知一一和崔懿二人獨處時是何模樣,是以既不敢表現得太過親密,也不敢表現得太過疏離,生怕被崔懿看出內裡古怪。加之她往日與崔懿相處時,本就親密不起來。
這倒並非是因他們父女不合,而是性情使然。
崔靈斟酌片刻,在自己親爹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的注視下,她唯有拿出一代君王的氣度和陣勢,強作鎮定,專注棋局。
她每落一步棋,崔懿的眸子便深了一分。
落了數子後,她的心頭就有些慌了,一個人的容貌能變,聲音能變,但棋路是一時變不了的。
即便換了個身子,她棋力終究還是遠不及崔懿,更遑論一一。
黑白廝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