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陛下以為如何?”
堂兄立馬仗義出手,道:“陛下日理萬機,還是由臣代勞吧。”
“準……”
我話未說完,皇后看了我一眼,我連忙改口道:“準是不能準的,朕也許久未練字了,偶爾抄抄東西確有益處,皇后所提甚好。”
皇后賢惠一笑,道:“那臣妾等著陛下的御筆親書。”
過了片刻,一樓的大堂忽然嘈雜了起來,片刻後,人聲漸止,絲竹聲響,我們便知這拍賣會要正式開始了,按這拍賣會的規矩,會前都有一段舞樂助興。
姬小萌一聽大堂內有了動靜,趕忙起了身,快步跑到了看臺上,我和堂兄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天字號雅間的看臺上裝著一塊巨大的落地玻璃,這玻璃非尋常玻璃,是西夷那邊傳過來的鍍膜玻璃,鍍膜玻璃最大的特點便是,外面的人瞧不見裡面的,裡面的人卻能將外面的一物一景看得清清楚楚。
極為稀奇,也極為稀有,光一小塊便是百金之價,而在這黑市裡,這種玻璃竟被當做了一面牆來用,此樓裝潢之昂貴,可見一斑。
大堂正中是月牙形的舞臺,舞臺旁佈滿著圓桌圓椅,從二樓看去,這大堂之景,便是一幅活靈活現的眾星拱月圖。
舞臺上美豔奪目的西夷女郎正踏著鼓點,伴著絲竹聲,跳著胡旋舞,雙袖飄飄,急旋促轉,恍若流風迴雪,場下眾人皆看得津津有味,興致高揚,就連堂兄也看出神了片刻,被姬小萌狠掐一下胳膊,才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
我向來對舞蹈興趣不大,皇家晚宴上,無論是再出色的獻舞,都能看得我昏昏欲睡,哈欠連連。
幾年前,皇后為討好我,彌補她的一些過錯,便心血來潮向單貴妃學了一支舞,學成後,在我面前跳了一段。
皇后天資聰穎,學什麼都快,加之她又是習武之人,身體輕柔,一舞下來,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可我看到一半,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自此後,連帶著皇后都不喜看舞,好比如今她正獨自坐在桌前,看著空了的茶杯發愣,神情寂寞。
我忽然想起醉酒的那夜,師父曾對我說過,皇后再要強也是個女人。
而且她是個寂寞的女人。
因為高手總是寂寞的,習慣站在雲巔之上的人更為寂寞。
我再看不下去舞臺上的胡旋舞,打著哈欠,離開了看臺,坐到了皇后身邊。
皇后知我來後,淡淡道:“陛下不看美人舞了嗎?”
“這世上最美的美人就在朕的身邊,朕哪裡還看得進去別人?”
“臣妾說過,陛下的情話聽起來就像是笑話。”
我微笑道:“那你便當笑話來聽,只要能博你一笑。”
皇后沒有笑,仍盯著茶杯發愣,我也不言,陪著她一同發愣。
堂兄向來勤儉,就算進了這天字三號房也只極為寒酸地點了四杯茶,其中兩杯農泉茶還是專程為我和皇后點的,他和姬小萌就要了兩杯最廉價的素茶。
農泉茶飲完後,餘下的就是沉在杯底的茶葉。
杯底的茶葉無甚可看之處,可皇后卻看了很久。
因為她很寂寞。
良久後,我打破了沉默,道:“這段時日朕一直在反思一件事。”
“何事?”
“朕始終在想我們為何會走到三月前的那一步,床笫不合是一回事,可朕認為應該還有別的原因。葉非秋說的也許是對的,這七年裡,朕確實冷落了你。”
皇后微怔道:“陛下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因為你方才的神情太寂寞了,如果一個男人讓他心愛的女人這般寂寞,那他就稱不上是個男人。”
皇后不言。
大堂內的胡旋舞已跳到了最為精彩之處,絲竹聲愈發響,大有震耳之勢,已全然掩住了雅間中的人聲。看臺上的堂兄和姬小萌沉浸在醉人的舞樂中,絲毫未聞我與皇后的談話。
堂兄的手摟著姬小萌的腰,姬小萌的腦袋靠在了堂兄的肩膀上,親密無間,旁若無人。
我有些羨慕他們,更有些敬佩堂兄。
如果世人都覺得你的妻子配不上你,你會怎麼辦?
堂兄用行動給出了一個最好的答案。
不在意,不理會,任世人評說。
他只管寵,只管愛,只管盡他所能給心愛的女人營造一個最為甜美的夢境,讓她住在這個夢境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