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安安樂樂地做對平凡夫妻,共到白首。”
阿寶斂了笑,眼圈漸漸泛紅,將酒喝乾才輕聲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有抱負的,我不奢望你為了我放棄志向,只求你不要拋下我……”盧縉懂得她的意思,張了張嘴,只覺心中的情意已不是言語所能表達的,索性將她緊摟在懷中。
乾寧十年十月,北狄內亂漸漸平定,那乎雲稱王,賢王敗走,那乎雲對內盡殺賢王舊部,對外與大越修好,欲通使求和。盧縉在山口大營駐紮了兩年的光景,朝中對他提出購買北狄戰馬一事不置可否,遲遲未有旨意,盧縉不作他想,安心練兵買馬,充實守軍,也稱得上兵強馬壯,見邊疆安定下來,便將防務整飭一番,準備回師朔方。
阿寶自那之後便回了朔方城,為防盧縉買馬銀錢不足,命人將自己嫁妝中幾處地契和盧縉兩間宅子的房契送往京城,託謝遠代為出售。謝遠很快便派人傳話,問她要銀子做什麼,因盧縉事先囑咐過,阿寶只說要在朔方置辦產業,絲毫未提買馬之事。兩個月後,謝遠命人將銀子悄悄送到了朔方,阿寶清點一番,盡數交給了盧縉。
十二月,盧縉來通道不日回師,阿寶喜不自勝,喚來應生與她一同到城中置辦年貨,裁製新衣。如今的朔方較兩年前更加繁華,商鋪眾多,又逢臘月,街上人頭攢動。阿寶讓應生將馬車停在街角,兩人步行而去,先去成衣鋪,選了衣料,再去買了米肉,又買了乾果蜜餞,應生兩手已被佔滿,阿寶這才意猶未盡地往回走。
路邊有賣桃符的,阿寶停下腳步,想著要不要買兩幅回去,應生在身後叫道:“買這個做什麼!過幾日公子回來了,要多少他都寫得!比這個還要好!”阿寶見他確實也拿不下了,只得作罷,轉身要走,便聽應生大叫一聲:“小心!”未及反應,已撞到旁邊一人身上,一聲脆響,那人手中的一個瓷瓶應聲落地。
阿寶連忙道歉,說道:“對不住!是我不小心,你這瓶子哪裡買的?我賠你一個。”那人低著頭擺擺手,輕聲道:“無妨!”便要離去。阿寶忙攔住他道:“要不我賠你錢?”那人抬頭看了她一眼道:“不用!”繞開她走了。
應生見阿寶愣在那裡,用手肘輕輕碰碰她道:“你怎麼了?人都走了!”阿寶皺眉道:“這人好眼熟!”應生未曾與他照面,扭頭看去,那人已沒了蹤影。阿寶心中疑惑,邊走邊想,卻怎麼也想不起在何處見過此人。
二人回到車上,應生駕著車未走出幾步,阿寶“刷”地掀開車簾,正色道:“我想起來了,那人長得像二弟!”應生忙停下,回頭看著她道:“二弟?哪個二弟?”阿寶道:“遲昱……就是那乎雲!大哥曾說過,北狄王族都是深目重瞳,那人便是!”
應生陡然色變,那人若是北狄王族,此時出現在朔方城是何道理?兩人對視一眼,阿寶道:“那人……大約四十餘歲的年紀……會不會是那個賢王?”應生當年在高陽城外僅僅遠遠見過賢王,印象本就模糊,事隔多年如何還記得,皺眉道:“公子信上不是說賢王是往西敗走嗎?怎會到了朔方城。”阿寶沉思片刻,抬頭道:“總之此人有蹊蹺,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送我去長史那裡!”
盧縉是朔方最高長官,另有數人協助他處理事務,他出徵之時便代理城守一職。長史名叫孫寬,四十餘歲,此時正在府中小憩,聽聞盧夫人求見,忙穿戴整齊匆匆來到前廳,見過禮後,阿寶直接說明來意,孫寬大驚,說道:“夫人沒有看錯?此人真是北狄賢王?”
阿寶道:“我不認識賢王,但此人是重瞳,與北狄王族特徵相符。”孫寬道:“賢王兵敗,其部往西竄逃,應該不會到這裡來。”阿寶皺眉不語,應生看看她道:“大人,如今將軍不在城中,若是真有居心叵測之人混了進來,恐怕……”孫寬為難地道:“此時正值年關,百姓眾多,若是處置不當,只怕會引起恐慌。況且僅憑夫人一句重瞳……”
阿寶點點頭道:“大人顧慮的是,是我考慮不周。”看了看天色道:“但此人確實可疑,還請大人傳令下去,城門及府衙均要嚴加盤查。”孫寬見她鬆口,忙道:“這是自然!下官這就去辦。”阿寶道聲有勞,領著應生告辭而去。
出了長史府,應生問道:“就這麼算了?”阿寶回頭看了看道:“他有他的顧慮,可惜大哥不在。”低頭上了馬車,剛剛坐定又問道:“大哥信上可說過賢王殘部有多少?”應生搖搖頭,阿寶想了想道:“大哥留在城中的親兵有多少?”應生道:“公子只讓他們看家護院,保護夫人,也就五十人。”
阿寶咬唇不語,應生趕著車緩緩而行,只聽阿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