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縉平靜地道:“那便讓他見。”謝遙吃驚地道:“他若有所企圖……”盧縉打斷他道:“想必他已確定了阿寶的身份,才會行此舉。躲是躲不過的,不若早日了斷。再說阿寶與你我同去,也有個照應,他總不能單獨召見臣子之妻吧。”謝遙皺眉道:“乾脆就說阿寶重傷未愈,不能遠行。”盧縉搖頭道:“不可!他既已動了心思,阿寶與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一旦落了單……”他沒有說完,謝遙卻已明白他的後話,長嘆一聲道:“我先回去,看看父親大哥他們有沒有辦法,你帶著阿寶慢慢走,能拖延一日便是一日。”
謝遙走後,盧縉恭恭敬敬地寫了一份奏章,感謝皇帝隆恩,又說其妻重傷初愈,長途遠行恐有不適,可否休養幾日,待春暖之時再上京謝恩。聖諭很快便到,皇帝體恤,特准他推遲半個月進京。
阿寶聽說此事,先是吃了一驚,片刻後問道:“他是如何發現的?”盧縉心知應與賢王之事有關,卻只說不知道。阿寶想了想道:“去便去,我不怕,我若不去,他定然又要尋你的不是。他若敢……若敢逼我,大不了就是一死!”盧縉斥道:“胡說八道!你只要一直同我和三哥在一起,怎會有事。”阿寶背過身吐吐舌頭,又道:“我們為何要晚走?我已無大礙了。”盧縉只說他另有打算,阿寶向來信他,見他不願多說,也就不問了。
三月初,盧縉帶著阿寶起程赴京。因是一路南下,又值春日,沿途景緻極好,二人本就想拖延時日,遇到喜歡的地方便多停留幾日。盧縉只有當年從高陽回京時與阿寶享受過這樣的悠閒時光,但那時尚未成親,又有謝遙兄弟在側,如何能比得了此時的逍遙自在,二人心情極好,竟將初時的忐忑沖淡了不少。
如此走了大半個月,終於到了雒陽。馬車緩緩進了城,阿寶掀開車簾,京城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675504暖,盧縉已緊緊地握住了她。阿寶索性靠在他懷中,問道:“我們住哪裡?”盧縉道:“回家。”阿寶疑惑地看他一眼,忽然又坐起,掀開簾子向外望去,片刻後轉過頭,有些激動地說道:“是……是我家?”盧縉忍不住在她唇上輕啄一口,笑道:“是我們家!”
阿寶沒有說話,心潮澎湃,盧縉顯然說的是他買下的丞相府,她自小長大的地方。車又行了半刻,停了下來,盧縉給阿寶帶上帷帽,跳下車,伸手便將她抱了下來。
阿寶站定,不用抬頭也知身在何處,她向街角看去,那年從廬江跑回來,躲在這裡偷看父親,險些被他發現。她眼眶一熱,強行忍住眼淚,盧縉已牽著她的手向府門走去。她稍稍抬頭,原先高懸的牌匾已變成了“盧府”,身側盧縉輕聲道:“除了這個,其他都沒有變。”
阿寶輕輕捏捏他的手,點點頭,隨他進了門。府內確實如同盧縉說的,一點變化也沒有,廊下父親小憩時常坐的長椅仍在那裡,阿寶定定地看著,彷彿見到父親站起身對她笑道:“寶兒,你回來了!”阿寶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噴湧而出,伏在椅子上痛哭失聲。盧縉並未相勸,只是蹲在一旁輕拍她的背。應生與吳非早已避開,偌大的府中彷彿只有他二人一般。
當晚,同安侯府便來請盧縉夫婦,二人欣然前往。謝遙早已站在門前,待他們下車,迎上去道:“路上可還順利?”盧縉道順利,謝遙領著二人進了府,謝謙夫婦及謝遠正在大堂,見他們進來,崔氏三兩步走到阿寶身邊,話都未曾說便抱著她哭了起來。阿寶自然又是一番痛哭,盧縉在旁憂心地看著她。
賓主落坐,阿寶仍在抽泣,謝謙嘆道:“平安回來便好,莫要再傷心了。”又問盧縉道:“皇上何時召你覲見?”盧縉道:“下午已有內侍宣了口諭,明日休息一日,後天一早便與阿寶一同進宮。”謝謙想了想道:“後天讓你舅母陪著阿寶一起,只說與阿寶一見如故,甚是投緣,已將她收為義女。”
盧縉自然同意,謝謙又對崔氏道:“外命婦進宮,都是去參拜後宮嬪妃,你就帶著阿寶去於貴妃那裡,他便是再有心,也不能當著你們的面如何。”轉過頭對阿寶道:“在宮中不要碰任何飲食,茶水都不要喝,定要緊緊跟著你舅母!”阿寶忙應下。
謝謙又問盧縉面過聖後還有何打算,盧縉道:“我們難得回來一次,想再去趟廬江。”謝謙點點頭道:“這是應該的。正好讓阿寶爹孃見見你們,讓他們放心。”阿寶想起父母,才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夫妻倆又去了家廟,在謝老夫人與謝遼靈前上了香,盧縉見阿寶神傷,心疼不已,略微坐了坐便告辭,約好後日與崔氏一同進宮,帶著阿寶回了家。
阿寶今日十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