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直接當正五品上的諫議大夫,崔仁師如何不能由錄事參軍直接當侍御史?”
“崔仁師出身豪門大族,又中過制舉,升遷提拔的確沒什麼問題,可為什麼偏偏要到御史臺任侍御史呢?”御史臺負責監察百官,雖然官職不高但權力非常大,而且日後升遷的機會也很多(御史因為負責監察百官,乾的都是得罪人的差事,因此與同僚的關係不會太好,不過因為他們是為陛下背黑鍋所以只要能幹出成績來肯定能得到賞識。故而才有從八品的監察御史外放七品縣令甚至是州郡的別駕都是貶謫一說)。崔仁師若當了侍御史若不出差錯很快就能當一部尚書、侍郎,甚至加個參與朝政的名頭當宰相。因此梁興財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潛想了想到:“也許是因為蕭少傅前段時間鬧騰的太厲害,陛下才選了以正值忠厚聞名的崔仁師來當侍御史吧。再者中低階官吏多出身庶族,出身士族崔仁師雖然不一定對他們有成見,但不喜歡卻是真的。他當了侍御史能夠最大可能的秉公執法。”
梁興財恍然大悟,點點頭道:“卑職明白了。”他頓了頓又道:“適才崔仁師說他的族弟崔仁願也來了洛陽,卑職覺得此事不可能時巧合。”
李潛點點頭,“我剛才也想到了。嗯,明日我先不出面,你和馬三哥、謝四哥出面招待那些掌櫃,暫時也不要談錢莊的事。我倒要看看崔仁願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梁興財點頭應下,而後告辭離開去安排明日的大會。馬三奎、謝志成也辭別李潛回房休息。李潛鞍馬勞頓了一天,身體有些乏了,便吩咐莊小虎無論誰來一律擋駕,然後他尋了個蔭涼通風的地方脫了外衣睡午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潛在迷迷糊糊中被莊小虎的聲音吵醒,李潛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莊小虎,然後頭昏腦脹地坐起來,不悅地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莊小虎道:“阿郎,有人求見。”
李潛更是不悅,“不是吩咐過你一律擋駕嗎?”
莊小虎面帶難色,“是洛州都督府長史張良臣求見。”
洛州都督府長史官職從四品上,李潛身為駕部郎中只是從五品上,不過他還有武威伯的爵位和忠武將軍的散官職銜,這兩個職銜皆是正四品上,比張良臣要高那麼一點點頭。所以李潛沒好氣地道:“告訴他不見。”
莊小虎哦了一聲轉身而去。他剛走了兩步,李潛腦中清醒了一些連忙叫住他,“慢。”
莊小虎回身不解地望著李潛。
李潛站起來吩咐道:“去打盆涼水來。”
莊小虎二話沒說趕緊去打水,李潛用冰涼的井水洗了把臉讓頭腦清醒過來,然後皺眉暗忖,他此次來洛陽行蹤隱秘,除了崔仁師未對任何人說起,這個張良臣是如何知道他在這裡的?即便是崔仁師告訴張良臣的,可他從這裡離開也不過一個多時辰張良臣就到了,他的效率也太快了吧?
李潛想了想到:“除了張長史還有沒有其他人?”
“還有一個人。”
李潛立刻追問道:“哦?他長什麼樣子?”
“大約四十出頭,穿的很華貴,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有勢的人。且那個張長史對他似乎很尊敬。”
李潛心裡有了計較,微微一笑道:“告訴他們我很快就到客廳。”
隨後,李潛慢斯條理地洗了個澡,換了套乾淨衣衫,打扮的跟新郎官似的才施施然去見張良臣。洗澡、換衣服整個過程大概用了一個時辰。這已經是李潛最大的耐心和最慢的速度了。
張良臣早已不耐煩。先前莊小虎過來告訴他們李潛稍後就來,張良臣以為這個稍後也不過是一盞茶或者半柱香的功夫,誰知道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今天的天氣本來就熱的厲害,張良臣為了顯示對李潛的尊重特意穿了一身正裝,誰知道卻是自己找罪受。現在厚重的衣衫都溼透了大半,貼在身上黏黏糊糊的讓人無比難受,而且胸背、胳膊、屁股等地方癢的難受,張良臣知道這些地方肯定是起痱子了。
張良臣渾身又癢又難受,本已心煩意亂暗自惱火,再加上院子裡的秋蟬又拼命的叫,鼓譟的人心神不寧,更讓人無比氣惱。張良臣強壓著惱火,使勁扇了幾下摺扇,依舊沒有感覺到涼快。他放下摺扇伸手端過幾案上的瓷碗,送到嘴邊喝了一口卻什麼也沒喝到,這才察覺碗裡的酸梅湯早就喝乾了。張良臣不滿地將瓷碗摜到几案上。“砰”一聲,瓷碗和几案碰在一處。響聲驚動了莊小虎,他伸頭看了看又把頭縮回去繼續在門口垂手侍立。他心裡也搞不清楚為何李潛把兩位客人晾在客廳這麼長時間還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