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匹錦緞的價值遠遠高於馬三寶獻給李元吉的那顆金香丸,馬三寶覺得賞賜太重了些。他剛想回絕,但看到李元吉一付不由分說的神態,他只得謝了賞。而後兩人說了些閒話,馬三寶便藉故告辭了。
李潛和牛弼在牢房裡對前途命運忐忑不安時,根本沒想到柴紹、馬三寶兩人正為他們辛苦奔走。他們更想不到昨晚遇到的那一幕,是多麼的荒誕,多麼的不可思議。日後李潛回憶起此事,長嘆一聲,世事難料,造化弄人。
未時,大理寺官員將李潛和牛弼從牢中提出來。他們以為要對兩人刑訊。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堅毅。此刻,兩人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事情是由他們而起,那怕不要性命也萬萬不能連累柴紹。
兩人被差役帶到大堂上,當他們看到站在堂中的柴紹在輕輕向他們點頭時,他們才恍然大悟,心裡瞬間充滿了對柴紹的感激。其後,柴紹當堂傳達李淵的旨意。兩邊的差役立刻上來將兩人押下堂,開始打板子。
由於事先柴紹已讓柴勇打點了差役,差役沒對兩人下重手。雖然板子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打的兩人的屁股噼啪作響,但卻沒傷及兩人的筋骨。不過,屁股開花是少不了的,不然差役也無法向上面交待。
打完板子,隨堂仵作驗過傷痕,然後讓兩人在相關文書上簽字畫押,等大理寺官員和柴紹也分別簽押後,兩人便是無罪之人了。柴紹抬手讓何十三帶著眾親兵將兩人抬出去,他則與諸位官員寒暄幾句,便起身告辭。
兩人被抬上的柴紹的馬車,而柴紹卻騎馬隨行。能夠乘坐柴紹的馬車,享受國公待遇,讓牛弼興奮不已。自上了馬車他便東瞧瞧西摸摸,嘖嘖讚歎個不停,嘴裡還嘟囔道:“這馬車可真氣派啊。你瞧瞧,連障布都是絲綢的,坐榻都了鑲玉石,就連坐墊都是蜀錦做的,嘖嘖,摸上去好滑啊,這得值多少錢啊。”
李潛聽了心煩,低喝道:“輔國閉嘴!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些。”
牛弼撇撇嘴,努力壓低聲音道:“為什麼不能說?咱們這次大難不死,得開心才是啊。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咱們是怎麼活命的?”李潛打斷了牛弼,道:“是國公求了陛下,才保住了我們的小命。從今往後,咱們的命就是國公的了。”
“我懂。”牛弼道:“其實我早就把命交給國公了。國公就是讓我去死,我也決不皺一下眉頭。”
李潛剛要說話,這時突然傳來敲擊車廂的聲音,緊跟著就聽到柴勇刻意壓低聲音道:“你們兩個閉嘴,哪有捱了四十大板說話還這麼中氣十足的?現在街上人來人往,傳出去少不得又要生出許多麻煩。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兩人立刻大窘。原來,兩人只顧著說話,聲音大了起來,被外面的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回到平陽昭公主府,兩人被親兵們架著進了院子。一進院子,牛弼就掙脫了親兵的攙扶,自己撅著屁股一瘸一拐往前走。李潛沒他那般皮粗肉厚,四十棍打在屁股上,令他疼的鑽心寸步難行,所以還得讓親兵架著才能走,沒法象牛弼那般逞強。
進了客廳,兩人撲倒在地,“砰砰砰”向柴紹磕了三個響頭,磕的額頭都出了血印子。
兩人還要磕下去,柴紹擺擺手道:“行了,行了,再磕下去地上的磚都被你們磕破了。這磚可是官窯燒製的,價錢老貴了,磕破了一塊你們一年就喝西北風吧。”
李潛訕笑一聲,挺直腰肅容道:“國公,從今往後,在下這條命就是您的了。”
牛弼也急忙道:“俺這條命早就是您的了。您就是讓俺去死……”
“你也決不會皺一下眉頭,是嗎?”柴紹突然打斷了牛弼的話,微笑著揶揄道。
兩人更加尷尬。原來兩人在馬車上的談話,連柴紹也聽到了。
柴紹示意親兵將他們扶起來,道:“我要你們的命有何用?日後只要你們跟著我勤懇做事,我就心滿意足了。陛下免去了你們的官職,今後,你們還得從頭開始。你們願意嗎?”
兩人異口同聲道:“願意。”
柴紹點點頭,道:“好。你們仍舊編入何十三一火。十三,他們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管束他們,別讓他們再招惹是非。”
兩人聞言大窘。
“遵令。卑職一定好好管束他們。”
柴紹對李潛和牛弼道:“你們兩個傢伙給我記住,日後少出府,若要出去,也得讓熟悉長安的同袍帶著。”
“諾!”
柴紹望著李潛嘆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