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蹲下幫他脫了靴子。而後小二起身問道:“客官,想吃些什麼?”
李潛盤tuǐ坐好,問小二道:“昨天在你們這吃的幾樣菜感覺不錯,你們還有什麼招牌菜沒?”
店小二道:“有個清蒸羊tuǐ,不知客官可愛吃?”
“嗯,就它了。其他的你看著上吧。”
“好嘞。不過,廚房剛剛才把大灶燒起來,得麻煩您稍等會才行。”
李潛點點頭。店小二趕緊告了個罪下去安排。過了一會莊小虎進來,向李潛使了個眼sè。看到這個眼sè,李潛就明白莊小虎已檢視了四周的環境,並確認安全。
李潛與莊小虎閒聊了一會家常,這時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李潛聽出走在前面的正是老許。
不多時老許推門進來,將一個人讓了進去。那人進來之後立刻躬身長揖,嘴裡低聲道:“卑職許德昭拜見郎中。”
李潛起身便要下炕,許德昭連忙攔住他,道:“郎中莫下來。”
李潛握著許德昭的手讓他坐到炕上,笑道:“許兄,多年未見你越發年輕了。聽說前年你納的那個小妾去年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
許德昭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是家母張羅著給卑職納的,家母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卑職沒辦法只得應允。讓郎中見笑了。”
李潛點點頭道:“傳宗接代乃是大事,納妾也無可非議。只是許兄莫要因為納了年輕漂亮的小妾就沉浸在溫柔鄉里,冷落了你夫人。”
許德昭立刻面sè惶恐。李潛說的這些乃是他的家事。他的家並不在長安而是在肅州。李潛知道這些說明了什麼?說明李潛一直在關注他。其實關注不過是比較體面的說法罷了,更直白的說就是李潛一直派人監視他!想到這許德昭心裡有些不安,隨後又生產一絲反感。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真是李潛派人暗中監視他,雖然在理智上許德昭能夠接受,但心裡總歸不痛快。
李潛見許德昭聽到這些頓時一僵,隨後臉上有些惶恐,便猜到他心裡不痛快,遂淡淡一笑道:“許兄不必在意。沒人在背後告你的黑狀。李某聽到的這些事乃是前段時間老曹回長安,我們閒聊時說起的。”
聽到這許德昭心裡舒坦了許多。前段時間曹丘來過,正好遇上他夫人與小妾鬧矛盾,讓曹丘看了笑話。肯定是曹丘覺得這事有趣,回到長安後便當做笑料告訴了李潛。
其實,許德昭心裡想的第一個念頭才是事實。李潛派曹丘和許德昭等人huā費了難以計數的金錢和精力佈下的情報網乃是他的耳目,也是他日後安身立命的保障之一(另一個當然就是錢莊了)。不過,在經歷了三殺堂事件之後,李潛意識到即便是自己親自佈下的耳目都有可能被門g蔽甚至倒戈。因此,他決定派段遷和丁雷安排得力心腹對曹丘、許德昭等骨幹進行監控,防止這些耳目倒戈或被門g蔽。
對自己的手下不信任,派人監視,此舉細究起來根本不是君子所為。不過李潛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打算做正人君子,因為在他看來君子實在太難做,做不好就成了偽君子,與其那樣還不如不去做勞什子君子。剛才他說訊息是從曹丘哪裡聽來的,無非是不想讓許德昭心裡生出不愉快來,卻不是存心想欺騙他。
李潛請許德昭入座,而後道:“這次李某來肅州,一是與許兄多年未見,想看望一下許兄。二是想了解一下西域的動向。三是有兩件事需要麻煩許兄。”
許德昭道:“勞郎中掛念,卑職受寵若驚。西域的動向嘛,三言兩語卑職也說不清楚,郎中可否等上兩日,卑職回去整理出頭緒來再呈給郎中。”
李潛點點頭,道:“好。左右無事,李某就在肅州多待兩天就是。”
許德昭拱手道:“多謝郎中。不知郎中有什麼事需要卑職效勞?”
李潛道:“你去查一下錢三郎的底細。”
“錢三郎?!”許德昭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吃了一驚。
李潛見狀,道:“怎麼,許兄知道此人?”
許德昭點頭道:“不瞞郎中,卑職去年才注意到這人。卑職懷疑他與馬賊有勾結,為馬賊銷贓。卑職已安排好,準備今年好好mōmō他的底。”
李潛道:“既然你已知道就按你說的辦吧。另外,還得麻煩許兄幫我查查杜老七的底細。”
“杜老七?”許德昭滿臉不解地望著李潛。
“怎麼,這人許兄也認識?”
許德昭點點頭,道:“不瞞郎中,這肅州城裡不認識杜老七的還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