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潛心裡也暗暗吃驚,問道:“范陽盧?”
盧照廷輕輕點點頭,“讓郎見笑了。我們兄弟正是出身范陽。”言語之間頗有些得意。
李潛心生不悅。原本他得知盧照廷兩人是范陽盧家的人時還有些頭疼。他知道自己要開錢莊肯定會得罪那些門閥,不過他以為按照那些門閥的一貫行事風格,只會有一個門閥出頭,其他門閥會持觀望態度。沒想到這次他回絕了崔敦義卻惹出來了盧家。這說明那些門閥已經達成了一致。不過李潛並非怕事之人。既然盧家已經攙和進來,那就要有吃虧的準備。更何況現在自己佔上風。
於是李潛笑了笑道:“原來是盧家的兩位公子,李某失敬。這些天來讓兩位公子屈尊在李某手下,李某萬分惶恐。”嘴裡說著惶恐,但李潛臉上一點惶恐的意思也沒有,反而露出一絲得意,那表情分明是在說,小樣,你們隱瞞身份藏在我身邊又能怎樣?我不是一樣能逼的你們現出原形?
盧照廷看懂了李潛的表情,淡淡一笑道:“郎切莫誤會,我兄弟跟著郎只是礙於家長者的安排。其實在下對郎非常欽佩。從未曾想過對郎不利。”言下之意,我若想對你不利早就動手了,還要等到今天?
“那剛才的兩支長槍是怎麼回事?”李潛笑吟吟的道。
盧照廷倒也灑脫,一笑道:“剛才是情非得已。若不是郎掠走了二兄,在下怎會冒犯郎?”
“如此說來,一切都是李某的錯嘍?”李潛似笑非笑地望著盧照廷道。
盧照廷臉色有些尷尬,道:“立場不同而已。”
李潛冷冷一笑,“古人云,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你我立場不同,我看也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不過,不管怎麼說咱們也算相視一場,請閣下飲了這杯茶。然後咱們再楚河漢界兩軍對陣,看看究竟鹿死誰手。”說著,李潛舉起了茶盞。
盧照廷並沒有響應李潛,而是望著李潛道:“郎真希望兵戎相見不死不休嗎?”
李潛搖頭,道:“非是李某願意與閣下兵戎相見不死不休,而是你們要置李某於死地。難道李某連反抗也不能只能束手待斃引頸就戮嗎?”
盧照廷道:“說到置於死地,郎可知開了錢莊之後我等也會被郎置於死地?難道郎也不容我等反抗嗎?”
李潛詫異,道:“李某不明白為何閣下會這樣認為?錢莊本是方便天下商旅百姓的一件好事,怎麼到了閣下嘴裡卻成了置各系於死地的兇器?莫非李某開了錢莊,你們就沒生意可做,沒錢可賺了嗎?不見得吧?”
“錢對商號而言就如同血對人一樣重要。”盧照廷幽幽地道:“沒有了血人活不下去,沒有錢,商號也經營不下去。郎開了錢莊,將天下的錢財悉數掌握到自己手,就好比把我們的血都抽走了,我等的商號還怎麼運轉?郎此舉比是把我等的商號往死路上逼嗎?”
盧照廷竟然會用血液來比喻資金這讓李潛忍不住對他刮目相看。只是後來盧照廷的理論卻讓李潛忍不住冷笑道:“閣下弄錯了兩件事。第一,李某開錢莊是為方便百姓。錢莊本身也是商號並非衙門,一切經營完全參照商號的方式運作,百姓存取全憑自願,錢莊絕不強制。也就是說即便錢莊開了以後,你們願意往裡面存就存,不願意完全可以不用理會錢莊一切照舊即可。所以,錢莊與你們的商號之間並沒有任何制約關係。”
李潛看到盧照廷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繼續道:“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商號雖然把錢存在錢莊,但錢依然是商號的。只要有合適的手續,並遵從當初錢莊與商號的約定,商號隨時可以把錢取走。事實上這點才是最重要的。因為錢莊的作用便是滿足存戶的異地存取,從而達到方便存戶的目的。”
盧照廷不解,道:“方便存戶?如何方便?錢莊不是用來盈利的嗎?”
第二零六章盧照廷(二)
第二零六章盧照廷(二)
李潛輕輕點了點頭,道:“錢莊當然得賺錢,不然這麼大一個攤子誰能負擔的起?至於如何方便存戶,李某可以給閣下舉個例子說明。比如說閣下你需要帶十萬貫錢從范陽去長安。十萬貫不是小數目,閣下一人肯定帶不了,必須用幾輛車來拉,而且還要帶上不少護衛。這一路上人吃馬嚼加上住宿費用肯定不會少了,若是遇上天氣不好或者道路難行的話那閣下可就更辛苦了。不知說的對不對?”
盧照廷點點頭,道:“郎說的沒錯。”
李潛繼續道:“若是將錢存在范陽的話,閣下只要拿著錢莊開出的票據就可以輕車簡從直接去長安,到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