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用問,我什麼都不知道。”
肖太醫站起身就要離開,卻見舒妃猛地離了座位,竟一下子跪在他身後,死死拽住他的衣裳,沙啞著嗓子哽咽道:“肖大哥,我和萱妃,已經是勢不兩立,有我沒她,有她沒我……若你不幫我這一回,下一次,便只能眼睜睜看我去死了。”
“萬萬不至於如此。”
肖太醫連忙轉身去扶舒妃,見扶不起來,他也跪下了,動情道:“我對你如何?你心裡是清楚的,我……我絕不會看你陷入危機之中……”
“若不想我陷入危機,你就實話告訴我,萱妃懷的這個胎兒,是幾個月了?”
“你……你知道這個做什麼?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必得你害我我害你才行麼?你們是人,是女人,不是那些不懂事的牲畜野獸啊!這後宮如此之大,為什麼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說到後來,肖太醫青筋都迸出來了,舒妃似是失了力氣一般,坐倒在地,潸然淚下道:“我何嘗不想好好做個人?然而情境逼我至此。肖大哥,你可知道?我家已經被皇上發落了,我料著這還不算完,皇上……怕是要將我家族連根拔起。一個後宮女人沒了孃家的支援,又沒有恩寵,她還能活下去嗎?為今之計,只有讓皇上重新冷落萱妃,寵愛於我,我才有活路。”
肖太醫默然無語,眼中淚光閃爍,舒妃抓著他的袖子哀求道:“肖大哥,你就告訴我吧,其實你現在這個模樣,我心裡就已經清楚,若不是……若不是時間有蹊蹺,你又有什麼不可說的?是嗎?”
肖太醫身子猛地一震,忽然爬起來,語無倫次道:“我……我沒有蹊蹺,我什麼都沒說,你……你不要亂猜,我走了……回頭……回頭……”
卻是沒說回頭怎麼樣,轉身失魂落魄地踉蹌離去,走到門口時,還險些被門檻絆了一跤。
離了凝萃殿,肖太醫一路疾行,路上遇見宮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一徑匆匆而去。直到進了御花園,見周圍無人,這才頹然嘆了口氣,停住腳步。
回首望去,已經看不見凝萃殿的白牆紅瓦,肖太醫身子一軟,倚在一棵樹上,痛苦地閉上眼睛,喃喃道:“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給過你機會,給過你機會……”
而凝萃殿中,在肖太醫離去後,鶯歌便上前將舒妃扶起,輕聲道:“娘娘,肖太醫走了,他……到底還是沒有透露訊息。”
舒妃面上已不見了那些惶恐痛苦神情,只是淚痕尚未乾涸,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邊露出一絲得意笑容,淡淡道:“說到這個地步了,難道還要他明著透露訊息給我們?若不是他心中煎熬痛苦,又怎會不顧離去?我倒是沒想到,他對萱妃的感情這樣深了。才幾天?倒比我和他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的感情還要深。”
“肖太醫還是向著您的,不然他就死不承認……”
鶯歌不等說完,便見舒妃沒好氣道:“他到最後也沒承認啊,哼!瞞到這個地步。萱妃何德何能?值得他這樣做?”
鶯歌就不說話了,心想主子這會兒心氣不順,全不講道理。剛剛還說呢,說到這個地步,難道還要明著透露訊息?這會兒就變成到最後也不承認。真真是女人心海底針,這話沒錯。
一面想著,就扶舒妃起來,只見她慢慢在地上踱著步子,鶯歌知道她在圖謀什麼,又是興奮又是害怕,喃喃道:“娘娘,您真的有把握嗎?這事兒……奴婢怎麼想都覺得不太靠譜,萱妃怎麼可能偷人?她……她圖什麼啊?”
“不是偷人,她孩子怎麼來的?看肖大哥的表現,這孩子分明有問題。我算過了,她初七回宮後,皇上一連半個多月沒來後宮,這之後又是安撫皇后和貴妃,大概總有二十多天沒去她那裡。就算之後去了,怎麼一下子就有了呢?分明之前他們恩愛三年,也不見萱妃肚子有訊息。”
舒妃一邊和鶯歌說著,其實也是自己在盤算,待她停了話頭,鶯歌面上的興奮就掩飾不住了,喃喃道:“娘娘說的不錯,皇上和皇后成婚之後,這好幾年了,也只有洛嬪曾經有過身孕,可見他子嗣艱難,如今萱妃忽然一下子……娘娘,這真的很有可能啊。”
“當然。”舒妃冷笑一聲:“沒有可能,我費心籌謀什麼?萱妃啊萱妃,她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幹出這樣不知羞恥的事,等到揭開那一天,我看她怎麼活?”
鶯歌忙道:“奴婢奇怪就奇怪在這一點,這可不是個小罪名,一旦敗露,全家都跟著遭殃。萱妃娘娘怎麼敢?她就不怕嗎?如今是皇上接她出了冷宮,若是皇上不接她,她在冷宮裡有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