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之時,院裡的牡丹芍藥薔薇等名品花卉競相綻放,樹木也都是枝繁葉茂,一眼看去,滿目蒼翠蔥蘢,十分的賞心悅目。
素雲和清霜憋了多日的擔憂,今天倒發洩了大半出去,這會兒也就平靜下來,也有心思繡花做荷包了,一面想著自己真是沒用,不但不能為主子分憂,倒還要主子反過來安慰自己,從古至今也沒聽過這樣的事。這個帕子和荷包一定要用心做,回頭給娘娘,她必定喜歡。
正想著,就聽寧溪月輕聲道:“清霜,素雲,你們過來一下。”
“是。”
清霜素雲答應一聲,起身走了過來,就見寧溪月盯著院子,喃喃道:“我們這一次出宮,總共帶了多少人手?”
“嗯?”清霜和素雲不解,寧溪月吞吞口水,抬起手胡亂擺了擺,搖頭道:“不對不對,我表達的不準確,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這一次帶了幾個太監出來?”
“娘娘……是問咱們照月軒的?”
清霜和素雲彼此看了一眼,都覺得不可能,照月軒總共就四個太監跟了出來,娘娘不可能不知道,但若不是問照月軒,而是問宮裡總共出來了多少太監,那只有皇上和舒妃知曉,她們兩個宮女怎可能知道。
所以這話實在是莫名其妙,兩人正疑惑著,就見寧溪月正色道:“當然是問咱們照月軒的,別人的地兒我也管不著啊。”
“娘娘這是怎麼了?咱們照月軒,就只有李莊,小易子元度和小南子跟了出來,其他人都留守宮裡,您怎麼連這個都忘了?”
“我沒忘。”寧溪月輕輕一拍手:“對吧?我也覺著我們只帶了四個人出來,那……這院裡多出的那個是誰?”
清霜和素雲這一嚇非同小可,連忙小聲道:“多……多出來的一個?好端端怎會多出來一個?娘娘可看清楚了?”
“我記得元度被我打發去街上買零食了,那咱們院裡此時應該只有三個太監才對,小易子在花壇那邊,小南子剛剛才去了御膳房,李莊就在外間是吧?那你們看看,樹根下那個裝模作樣在打掃的太監是誰?”
清霜和素雲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見東北那棵大榕樹下,露出了小半個身子,看服色果然是個太監,素雲就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李莊。”
“哎!”
李莊應聲而入,果然之前一直在外間候著。見清霜素雲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他也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怎……怎麼了?怎麼看見我,倒像是見了鬼一般?”
“會不會是雲濤?”
清霜撫著胸口,胡亂猜測。而寧溪月尚未說話,素雲便搖頭道:“斷然不是,雲濤就是過來了,也只會和小易子在一起,不可能跑去樹後清掃,這不是他分內的事。”
“沒錯。”寧溪月從塌上起身,沉聲道:“雲濤這會兒不在,咱們不能打草驚蛇,萬一逼得狗急跳牆,護衛們在外面,肯定來不及救我。你們看看誰假裝被我打發出去,去和護衛們說一聲,之後找個武功最高的,先讓他一個人進來,在院子屋子裡溜達一圈,確定沒有別的刺客,再靠近此人,一網成擒。”
“娘娘慮的周詳,就這麼辦吧。”
素雲和清霜李莊都點頭同意,這裡寧溪月便故意大聲道:“小南子這個混賬東西,又不知道和誰勾搭著說話去了吧?偏這會兒我口乾,只想著不拘甜湯骨頭湯什麼的喝一碗。李莊你去御膳房走一趟,看見小南子,將他打回來。看著我平日裡和氣,逞得你們一個個越發放縱了。”
“是。”
李莊答應一聲,急忙出去。這裡寧溪月便握著清霜素雲冰涼的手,輕聲道:“不怕,這壽數都是命中註定的,短命鬼沒法兒長壽,長壽的也不可能短命。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娘娘,您可閉了嘴吧。”
清霜和素雲異口同聲低吼,兩個宮女都快哭了:這是什麼時候?生死關頭啊,娘娘還說什麼閻王壽數,這是存心不把她們嚇死不甘休嗎?
“你們好歹讓人把話說完啊,我的意思是說,閻王若想讓你活到七老八十再死,牛頭馬面也不敢提前拿人。”
寧溪月訕訕摸了摸鼻子,就見素雲跺腳道:“不管娘娘什麼意思,這會兒提什麼牛頭馬面閻王爺?您……您就不能憐憫一下奴婢們嗎?”
寧溪月其實也很緊張,可此時看著素雲清霜都要哭出來了,只得強撐著笑了笑,柔聲道:“好好好,都聽你的,以後我再不說這些話,成麼?”越是緊要關頭,她這個做主子的越要給奴才們做主心骨。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