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還是平日裡那個呆呆的少年?
墨胤忽而抬頭笑得爽朗,繼而抬手不慌不忙地鼓起掌來:“易世子果然演得一出好戲!新王!說得好!不過是他死了你才肯喊他做新王!你從前的模樣,哪裡像是個背後運籌帷幄推波助瀾之人呢?你的王兄,恐怕到死都以為你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易水寒卻不答話,只用他冷靜的目光看著墨胤,不知在端詳什麼,也不否認。
片刻後,易水寒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道:“南軒的右國師,本世子只是好奇,你跑到我這北疆的皇宮裡來刺殺我王,難道以為自己這樣還能跑得出去嗎?”
“跑不跑得出去,不試試怎麼知道?”墨胤嘴角的笑意依舊沒有消退,而他眼中的瞭然,讓易水寒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眼神,讓易水寒覺得自己的計劃全然都在墨胤的眼中,都被他識破。那麼如果他任由墨胤說出來,這些手下,就不會乖乖聽他的號令了!
“來人,放箭!”易水寒果斷舉手!
南軒這塊肥肉,他盯了很多年了,甚至不惜以所謂拜見女王的名義前往南軒考察,為的便是藉助各方勢力,將易克哈打倒,自己坐上王位,再利用南軒內鬥,除掉南軒朝堂的中流砥柱——那麼,入主南軒,也便如探囊取物了。
“慢著!”墨胤猛地舉起早就準備好的一顆上好的綠瑪瑙晶石玉佩——那色澤,那隻屬於北疆皇家的七彩穗子,雖然他們沒見過,卻是聽說過的。
“這是——這是先長公主的信物!”
先長公主,便是易克哈的姑姑,當年讓位給易克哈父王的那位,墨胤的親生母親。
“你是……”
侍衛軍有些騷動。
“看到這東西,你們難道還敢對我動手嗎?”墨胤笑得越發篤定,“易克哈弒君,我作為你們北疆先長公主的骨血,難道不該執法?北疆若是交到這樣一個人手中,前途堪憂!你們難道想看到北疆就如此滅亡嗎?!”
眾軍沉默,一切好像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所有人看看墨胤,又看看易水寒,似乎心裡有些動搖了。
“你們可別被這個人矇蔽了!”易水寒從未想過墨胤的身份竟然會是這麼隱蔽,算起來還在他之上!不過,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的計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按照他的計劃,暹羅密毒很快會蔓延在整個南軒,到時候哪怕是君宴都不是他的對手!既然如此,墨胤又到了他的手上,他不能讓這匹狼活著回去!
“有這玉佩的就一定是先長公主的骨血嗎?”易水寒喝道,“何況,這玉佩我們都只是聽說,究竟是真是假,我們如何驗證?!這個人連臉都不敢露,你們如何相信他?!”
眾軍疑惑了。再看墨胤用面具遮住的臉,的確是不太可信。
易水寒心裡冷笑。墨胤到了這個時候還掙扎,真是可笑。他就不信,墨胤敢把自己的面具摘下來,告訴世人,他如今是南軒的國師!
若是墨胤敢,那麼這層南軒的國師便可以讓他立刻死在這亂箭之下,讓他百口莫辯!若是墨胤不敢,那麼正合了他的意,說明墨胤心虛,眾軍到底還是聽他的!
“此人能混進我北疆皇宮,說明此人狡猾多端!他把王兄都殺了,你還在等什麼!”易水寒猛地一揮手,“放箭!”
眾軍舉箭——
“慢著……”
就在這時,一柄眾軍都再熟悉不過的短刀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隨後出來的,是被墨胤的隱衛扶著還顫顫巍巍的白璃。
“那是……”
易水寒眼中一緊,那是他父王給的寶石短刀,當初他給了白璃,就忘了收回來!
也不是說忘了收回來,而是沒有機會收回來,或者說,他還從沒想過要收回來。在他的眼裡,那是他愛上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人,看起來單純得他這個幾乎一出生都在算計的人一眼便愛上了!
他以為她從來不會背叛他!
“璃兒,你……”易水寒的暗探聽說她到北疆了,卻不想此刻相見,卻是這樣的場景。她拿著他送給她的許她做未來王后的劍,竟然幫著別人來對付他!
“璃兒你怎麼出來了?”墨胤眉頭皺起,上前將白璃扶住,手上欲給白璃渡真氣,卻被白璃給躲了開去。
“國師不必如此,我命不久矣……”白璃用微弱的聲音對墨胤道。
墨胤眉頭一皺,這聲音……
“北疆先王短劍在此,見劍如見先王,還不速速退下!”白璃幾乎是撐著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