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水師太反感,“你既已選擇了他,自然會為他說話!你身在其中,自然會被感情矇蔽。但,你遲早會明白我說過的話,到時候若是後悔,別怪貧尼未曾提醒過你。至於貧尼的去處,不牢你們費心了。下回遇難,貧尼也不勞煩女王陛下大駕,更不勞煩左大國師來救。這天下之大,貧尼不是沒了你們,就活不下去!白璃,你好自為之吧。”
鏡水師太說完了話,轉身決然離去。
師太!
白璃看著鏡水師太離去的背影,有心要喊住她,卻不知為何,嗓子裡彷彿梗了些東西。白璃總覺得鏡水師太今天的反應很奇怪,所有的表現都好像在針對一些她不明白的事情,說的話,也都話裡有話。
她總覺得,就算鏡水師太和君宴的爹之間有恩怨,那也都是上輩子的事情,鏡水師太為何總主張讓她離開君宴?鏡水師太還一直強調君宴此人不可信,用的卻全是君宴父母做例子。鏡水師太到底在提醒她什麼呢?
什麼呢……
“白璃姑娘,你沒事吧?”
白璃才目送著鏡水師太離開,雲影便閃身而出,問道。
“我沒事。”白璃依舊看著鏡水師太離開的方向,即使,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鏡水師太呢?”雲影問。
“她走了。”白璃道。
*
日子一晃便到了春分。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北疆公主易水蓮的毒解了,聽說北疆王醒了,也便回了北疆,北疆的事便到此告一段落。
而隨著北疆公主回國,聽說穆值也帶著穆言回了南軒。而這頭,南軒朝政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穩定狀態。所有人,包括墨胤,包括昊天,包括紫月神教和煉血堂,好像達成了一種奇怪的默契,突然間統統沒有了動作。
而這段時間,為了能夠在女王的加冕大典上瞞過眾人的雙眼,白璃也在君府努力地練習著如何走路、說話,而且不需要君宴催,一切都乖乖巧巧的。
在這期間,白璃還聽說了許多新聞,比如天黎和秦泱聯姻了,比如天下第一首富任廣白的酒樓越發像雨後春筍一般在恆源大陸上開張了。
而拈翠的生意,越發做得好了,並且隨著春季來臨,新鮮花朵上市,漸漸地每日客似雲來。
日子一晃,便到了女王加冕典禮這日。
天才微光,小玉兒便將白璃從被窩裡挖了起來:“小姐,快起來了,今日可是個重大的日子,您可不能再貪睡了。”
“誰貪睡了……我不過是趁著這會兒多眯一會兒……”白璃閉著眼,迷迷糊糊的,“我就閉著眼睛,你給我穿衣裳就得了。今天的事情很多的,聽說要見很多人,這會兒我不多休息一下,怎麼應付得過來啊……”
“休息?您昨晚怎麼不休息吶?”小玉兒將白璃從床上挖起來,便給她換衣裳,“您看您,從前從來不讓我們碰,衣裳也都是自己穿。現在倒好,越發懶了。昨晚又和國師大人鬧到什麼時辰呢?”
“什麼叫鬧……”白璃嘟著嘴,有些不滿,“我和他哪兒能叫鬧?我們做正事兒……你曉得吧,這段時間南軒簡直太安靜了,這不像話你知道吧……不像話……”
“誒誒誒……”小玉兒扶著醉酒一樣的白璃,給她穿個衣裳跟打仗似的,“您倒是站穩些。是是是,您和國師忙的都是正事兒,正事兒,我們還不曉得嘛……”
小玉兒給白璃穿了個袖子,抬眼便見大門開了。
一道頎長的身影進了來,正是君宴。他本面色冷冷,但一見到白璃,就如同冰雪遇到了陽光,立刻就溫柔起來。
“國師……”小玉兒拖著白璃,有些為難。君宴揮揮手,伸手接過癱成一團的白璃。
“小玉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力氣了?”白璃被君宴的大手扶住,便道。
君宴低著頭,認真而艱鉅地給小人兒穿著衣裳——小人兒只著裡衣,平日裡華服遮蓋看不見的地方,此刻玲瓏有致盡在眼底。小人兒吐氣如蘭,闔著眼睛,面色微憨,若非此刻時間不對,他……
君宴的手抖了一抖,白璃便嚶了一聲:“呀,小玉兒,你現在穿衣裳也真是越來越笨了,怎麼穿了這許久還穿不……”
白璃握著君宴的手,忽然覺得不對,猛地驚醒!這粗糙的手感,這高大的身材,這健壯的胸膛,這熟悉的味道……該不會是……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立刻“呀——”得一聲叫起來。轉身要逃,卻被君宴大手一撈:“怎麼?想跑?”
“不是,你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