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的是易水寒。
他距離白璃最近,所以救得也最及時。
君晏冷著臉,一雙銳利的眸子並未曾瞄準始作俑者,可是他的墨色袖子猛地一揮,一股冰冷的氣息捲起桌上來不及收回的一隻金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假山猛地一射!
竟然敢暗算他的女人!
“噗”得一聲響,君晏射出的金盃撞到*的聲音!下一刻眾人只見一名黑衣人從亭子邊上的假山倒下,垂直落在白璃本來可能落下的位置,頓時鮮血四溢!
眾人看著亭子中滿身戾氣的君晏,彷彿看見了從地獄而出的修羅,心頭齊齊一凜,不敢出半點聲音。
平時的君晏雖然冷然,但從來不輕易出手。可是眾人卻沒有忘記,君晏,本來就是南軒最可怕的戰神。只要他出手,就沒有打敗的戰。
“王爺府上如何會有此等刺客,王爺不解釋下麼?”饒是殺死了暗算白璃的人,君晏心裡的氣依舊未平。他一方面氣的是這名刺客的大膽,一方面氣的是自己竟然沒有事先知道這樣的部署。
而最讓他生氣的是,這回救下白璃的不是他自己。
口口聲聲說看上人家,可是如果連人家的安全都保護不了,如何能讓對方安心地跟著自己!
昊天彷彿也剛剛從驚訝中回神,看著底下死狀慘烈的刺客,眼中閃過一絲慶幸——還好此人現在就死了,否則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審出什麼來呢。
然後他才誠惶誠恐地看向君晏:“君大人這話問得蹊蹺。此人如何會在這裡,還有待探查。只是此人藏在這假山之上,意欲對女王行刺,差點就刺殺了女王。這的確是本王莫大的失職。但是今日本王邀請的人眾多,難免人多雜亂,也不知是誰混了進來……說不定這只是個意外,此人死了,大家都不知道真相如何。但,大家不用擔心,本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昊天一路打著太極,其實並麼有承認自己的錯,最後又將話鋒一轉:“今日之事,倒同本王聽說的當日宮宴之事十分相像。當時有刺客刺傷了北疆世子,不知易世子如今手上的傷……如何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方才易水寒心急之下救白璃的手,正是那隻之前被刺客刺傷的手,儘管被衣服擋住,但左手上綁住的紗布,還是讓他的左手看起來比右手要腫一些。
“又流血了?”白璃距離易水寒最近,她的狗鼻子又開始發揮作用。雖然隔著衣物看不見易水寒的傷口,可她依然嗅到空氣中一股血腥味兒,便問。
方才若不是易水寒,她雖然不會死,但受傷是一定的——問為何那麼高摔下去不會死?
當時白璃雖然下意識收回了開啟鐲子的動作,但同時也看清了面前假山的走勢,打算在摔下去的時候,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開啟鐲子,吐出其中的天蠶絲,勾在假山上,等落了地,就迅速收回——
好歹是妙手神偷蔣卜通的徒弟,這點飛簷走壁的功夫還是有的。
到時候大家都在假山之上,想要下來,還需要一定時間,這段時間,剛好給她消滅證據的機會,給大家制造一些她受傷或者說受重傷的現場。
但,這一一來難免會露出些破綻,畢竟這個地方,還不知道哪裡有昊天的眼睛。
所以,她還是要感謝易水寒這一次。但同時,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兒。如果易水寒這個時候認出她來,那麼……
“王兄,你又流血了?”白璃這話一出,最緊張的自然是易水蓮。她從封氏身邊趕過來,意欲扶著易水寒,被易水寒輕輕一躲。
被女王問到,易水寒似乎有些誠惶誠恐。他忙稍稍退後了兩步,這才對著白璃作了一揖:“啟稟女王陛下,在下的傷不礙事的……”
“王兄,怎麼能不礙事呢?”易水蓮似乎有些不滿自己王兄的過於小心翼翼,皺著秀眉便道,“上回您就是為了救女王陛下受的傷,不僅流了那麼多血,還傷到了筋骨,御醫都說了,恐怕幾個月都沒辦法再用劍了……”
“水蓮,別說了……”易水寒微微皺了眉頭,想要阻止易水蓮的抱怨,可易水蓮哪裡肯停,只自顧自道:“王兄,你就是太不愛惜自己了。這麼冷的天,傷口又裂開,又流血的,要是不處理,以後落下重疾怎麼辦?”
說著話,易水蓮有意無意地瞥了白璃一眼,那眼中的不快,墨採青在一旁看著心裡暗暗爽快。
白璃心中暗暗無奈。好像每次易水寒出事,都的確跟她有關。可是,這事情也不是她能決定的。當日青鸞到底刺殺的是易水寒還是她還有待調查,但刺殺她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