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忱急忙站起身子,對著身後的兩個下人叫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追去啊!”
“是,老爺!”那兩個人下人慌忙追了上去。
霍邵庭哭著從庭院裡跑出來,跑得太急,不小心撞入了從段府回來看望季中忱夫婦的季雨芙懷裡,季雨芙低下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柔聲問他,“你是誰家的孩子?”
霍邵庭只哭著,也不回答她的問題。
季中忱氣喘呼呼從後面追上來,看到霍邵庭被季雨芙攔在身前,這才鬆了一口氣。
季雨芙抬起頭看向季中忱,疑惑地問道:“爹,這是誰家的孩子?”
季中忱走到他們面前,朝她開口說道:“他是霍將軍的兒子。”
季雨芙怔愣了一下,驚愕地說道:“霍將軍一家不是。。。”季中忱趕緊搖了一下頭,她這才及時止住了將要脫口而出的話。
好在霍邵庭只顧著哭,並未察覺到他們二人的異樣。
她蹲下身子,柔聲安撫完霍邵庭的情緒後,和季中忱一同將他送回了房中。季中忱多派了兩個下人看著霍邵庭,怕他再生出要離開季府的念頭。
“霍將軍的兒子怎麼會在這兒?”
與季中忱一同走到庭院中,季雨芙小聲問他。她嫁給段詣朗之後,對於朝中的事極少關心,段詣朗也沒有將霍邵庭的事與她說。
季中忱重重嘆了一聲氣,與她一起坐到石凳上後才開口說道:“當初霍弈城將霍邵庭託付給了你的夫君段詣朗,可是皇上卻在暗中派人除掉霍邵庭。後來經過寧妃娘娘的協助,他們一同將人送到了曾經在扇子崖上的七劍派裡。
直到一個月前,七劍派無意中查出了朱雀堂和朝廷之間的關係,寧妃娘娘才急急找到我,說怕霍邵庭在七劍派中有危險,讓我將他從七劍派中接回來。”
聽到宮南絮的名字,季雨芙擱置在石桌上的手指尖微微卷起,“您是說,段詣朗曾私下與寧妃娘娘見過面?”
季中忱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曉了。”爾後,看出了季雨芙眼裡閃爍過的異樣,他趕緊說道:“芙兒,你該不會到現在還在懷疑段詣朗與寧妃娘娘之間的關係吧?”
“我。。。”她囁嚅不語,不敢說是,亦不敢說不是。總之,宮南絮這三個字就像是一根針,刺在她的心上。
看著她這個猶豫不語的樣子,季中忱已然猜到她的七八分心思,“如今段詣朗遠在平南關,他也是為了霍邵庭的安危著想,才會去找寧妃娘娘,你身為他的夫人,理應相信他。”
“女兒知道了。”她絞了絞手指頭,片刻後開口應答道。
在季府用完晚膳後,她才從季府離開。在用晚膳時,季中忱夫婦和季雨芙一直在細聲安撫霍邵庭的情緒,他才答應季中忱的要求,日後不再研習兵書,也不再使性子要離開季府。
季中忱看著埋頭吃飯的他,心下嘆了一口氣,離開了季府,你還能去哪裡?
幾日後,遠在平南關的段詣朗收到了季雨芙的信,她在信上提到了霍邵庭,告訴他霍邵庭在季府中待得很好,讓他不用掛心。
段詣朗拿著手裡的信紙,俊逸的眉眼間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在信上並未提到一句他曾私下找過宮南絮的事。
爾後,他慢慢揚起唇角,給她回了一封書信,告訴她過幾日他就向皇上請求,回季府看望她和段滄明夫婦。
季雨芙收到他的回信,臉上遺留的那絲陰霾才消散去。
自從那天晚上從長央殿的殿宇外落荒而逃後,宮南絮的情緒一直穩定不下來。在梁州城中所受的煎熬一直縈繞在她心頭上,讓她寢食難安。
慕容暄知道她的情緒不穩定,也時常到行雲宮中來看她,她總是朝他揚起唇角,努力想要表現出自己沒事的樣子。
慕容暄很耐心地安撫她的情緒,想讓她儘早忘掉這件事。
在行雲宮的庭院裡,宮南絮靠在他的肩頭上,開口問道:“殿下,等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兒出世之後,您是不是會對您和她的孩子百般疼愛?”
她很想知道,他會不會是一個好父親。
這個問題,讓慕容暄沉吟了許久,他才開口回她,“朕不知道。”
這是他第一次從口中說出這麼不確定的答案來,之前想要宋音離先誕下龍嗣,慕容暄是為了維護他這個深情的君主的形象。
他也曾經以為,和宋音離有他們二人共同的孩子,他的心裡會十分高興。可是一想到自己親手殺掉了他和宮南絮的孩子,他就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