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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南絮坐在木椅上,手裡握著茶杯,“難不成是又有什麼棘手的事了嗎?”她冷言相譏,並未給尹兆平好臉色看。
“皇上只說了讓老奴過來將您叫過去,並未說是什麼事。”此刻的尹兆平,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否則,他們二人都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片刻後,宮南絮鬆開手裡的茶杯,起身與他一同走出行雲宮。長長的宮道兩旁,還掛著喜氣的紅燈籠,將整條宮道都照得明明亮亮。
“皇上,寧妃娘娘來了。”
尹兆平將人帶到,通報一聲後,急忙退了下去,他可不想被二人之間你來我往的相鬥給中傷到。
“皇上找阿絮可是有什麼事嗎?”宮南絮站在他面前,見他只看著自己,也不開口說話,便先開口問了他一句。
終於,他開口問道:“我問你,你是怪我沒有答應慕容寒的條件,還是在怪我讓凌暮時將東方宛雲斬草除根,將他給逼走了?”
“就算是我實話告訴你,心裡有怨言又如何?在你的眼中,不一直只有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至高無上的權利嗎?連當初你自己口口聲聲說的喜歡的宋小姐,也不過是你手裡的一枚棋子!”
宮南絮的眼眸間沒有躲閃,直視著他,雙頰上沒有一絲慍色。
慕容暄的雙手在頃刻間緊握成拳,“看來去了一趟淮北迴來,你的膽子又變大了不少!”除了宮南絮,沒有任何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對,我的膽子是變大了不少,那是因為,曾經在你身邊,忠心耿耿為你辦事的人,一個個全都被你逼得走投無路了!”
宮南絮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喊出這番話來,拉扯到了她身上的傷口,讓她的眉頭緊緊擰了一下。
“你這是在指責朕,說朕太過自私,太過無情嗎?!”慕容暄在極力忍著胸口上被勾出的怒火,眸中的怒浪在一陣陣翻滾著。
她的眉宇漸漸舒展開,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阿絮不敢,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不敢?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慕容暄冷嗤一聲,從長椅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顎,一點點往上抬,“從霍邵庭的事之後,你就一次次的違抗朕的旨意。你的這張嘴,張口便是權謀皆宜,能言善辯。你是不是覺得朕的身邊沒你不行,才讓如今的你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挑戰朕的權威?!”
他咬著牙,手指間加重力道,看著她滿臉痛苦的樣子。
“不,你錯了。當初我是真心實意想讓你登上大齊的主位,也是盡心盡力在替你辦事,從來沒有一絲猶豫。可是後來,我發現那些為你辦事的人不過是你手裡往上爬,鞏固權利的工具,我的心裡才有了猶豫。
將我造就成如今這般敢在你面前這麼肆無忌憚的我的,不是因為我仗著你需要我,而是被你自己親手一步步逼出來的!”
宮南絮努力睜開雙眸,雙手抓著他的手腕,使出渾身的力氣說出這番這段時日以來埋藏在心底的話來。
慕容暄緊緊凝著她,唇角現出一抹陰狠,“對,你說的沒錯。你們就是朕手中的一枚棋子,朕用完了之後就會丟棄掉!”他一點點往前湊近,壓低聲音,“你也不例外!”
“我知道,你現在還留著我,不過是因為我還有利用的價值。但是我也告訴你,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為你做任何事!”
她的聲音,亦是漸漸低了下去。但是這番話說完,她的眸中突然生出淚水來,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啊!!!”
下一刻,慕容暄的手移到她的肩胛骨上,用力震碎她右側的肩胛骨。宮南絮嘴裡發出一陣慘叫聲,冷汗伴隨著淚水順流而下,讓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既然不想為我辦事,那就好好在宮裡待著!”慕容暄俯到她耳邊,淺淺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他鬆開鉗制住她的手,宮南絮往後退了一步,用手捂著右側的肩胛骨,低著頭走出長央殿。
方才那陣慘叫聲聽得尹兆平心驚肉跳,此刻看到宮南絮捂著右側的肩胛骨滿頭大汗地從裡面走出來,當即走上前扶住她,“寧妃娘娘,您。。。”他睜大雙眼,眼中滿是驚詫。
“誰也不許扶她,不許送她回去!”裡面,傳來慕容暄冷冰冰地低吼聲。
尹兆平當即鬆開手,低著頭退開一步。宮南絮的身子僵了一下,臉頰微微往後側,爾後轉過頭來繼續往前走。
她的額頭上,還不斷地冒著冷汗,唇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尹兆平看著那個走在夜色中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