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詣朗從流光殿裡走出來時,看到今日是冷青梧和宮南絮一同站在殿外,有些詫異,“阿絮,你怎麼?”
他停下腳步,站在她跟前。
不過,他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人,知道此時不僅是季中忱,其他大臣也還在,便沒與她多說話,看到她微微搖頭之後,他便走下了大理石臺階。
看她那個樣子,想必是又調回慕容暄身邊當護衛了。爾後,他嘴角又現出一絲無奈的笑,她本就是他的人。別人就算再喜歡,也只能有敬仰的份,慕容暄不會允許別人碰她。
慕容暄從殿內出來後,先是看了她一眼,爾後才朝御書房走去。進了御書房後,他開口對他們二人說道:“離兒即位,明鏡臺那邊要重新修整,朝中的其他人去朕不放心,所以朕決定,派冷青梧你去監工。這段日子,就由阿絮待在朕的身邊,護朕的安危便可。”
冷青梧神色微恙,爾後頷首應承,“是。”便退了下去。
慕容暄要重修明鏡臺,看得出來,他對宋音離真的很上心。自大齊建朝以來,只有帝王登基才會登上明鏡臺。而這回,宋音離不僅能登上明鏡臺,慕容暄還特意將明鏡臺重修一遍。
他批閱奏摺時,宮南絮就站在下面。
過了許久,慕容暄抬起頭看向她,見她低垂著頭,便開口對她說道:“過來,到朕的身邊來。”
“啊?”宮南絮抬起頭,微微愣了一下,見他看著自己,未有鬆口的意思,只好抬腳朝他走過去。
“你看這上面,寫著陵州太守吳仲恪盡職守,戶部尚書舉薦他為陵州太尉的事,你說朕是批還是不批啊?”
他點了點奏摺上的字,問她。
宮南絮仔細看了一眼,爾後便回道:“恪盡職守?陵州年年受災,這麼多年過去,災情非但沒有減少,還年年加重,這也叫恪盡職守?依屬下看,這本奏摺批不得。”
慕容暄看著她這副滿臉認真的樣子,亦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和朕想的一樣,朕也覺得批不得。”
“而且,理應革去他的職位。他若是每年都在用心整治災患,何以還會讓陵州的災患年年加重?沒準整日裡都在花天酒地,不問民怨呢!”她凌厲的雙眸間,透著一抹義憤填膺的意味。
“嗯,就依你說的辦。”慕容暄執筆,在奏摺上劃下兩條紅線。
宮南絮看著他合上奏摺,心中有些驚詫,慕容暄居然將她說的話悉數應承下來。
接下來的幾本奏摺,慕容暄均是問了她的意見,他未想到,她不僅善謀略,在處理起朝廷政務來,亦是有板有眼。與他心中意見,相差無異。
這下,慕容暄覺得自己將她安置在後宮,確實是有點屈才了。
批完最後一本奏摺後,慕容暄拉過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日後,朕批閱奏摺時,就由你在身邊輔助朕罷。”
她的手指尖上,還纏繞著幾日前學刺繡留下的傷口紗布。
“殿下若是覺得可以,那阿絮自然是可以輔助您的。”她安靜地坐在他的雙膝上,沒有像上次那樣掙脫開他的懷抱。
突然,外面傳來尹兆平的聲音,“宋小姐,您來給皇上送參茶了?”
該死!
慕容暄在心裡咒罵一聲,他怎麼忘了宋音離每日這個時候都會到御書房裡給他送參茶。
隨後,就聽到她清冽的聲音,“是啊。尹總管,既然暄哥哥在裡面,那我便直接進去了。”說完,已聽到她朝裡面走進來的腳步聲。
霎時間,慕容暄鬆開抱著宮南絮腰間的手,用力將她推開,她往後退時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好在扶了一下背後的圓柱,方才站穩了身子。
宋音離進到御書房裡時,她已恢復了一副站在慕容暄身邊低垂著頭的樣子。
一走進來,宋音離的目光便停留在了宮南絮身上,“宮姑娘怎麼也在這兒?”爾後,看到她手中的劍,她又未見到冷青梧的身影,瞬間便明白了,“你這是又被調回暄哥哥身邊護他的安危了吧?”
宋音離邊說著邊走上前,等說完時,人已站在她跟前。
宮南絮低著頭,只能看到她那繡著金絲的華麗裙裾,鼻尖聞到的是她身上的脂粉香,“冷禁衛去監工明鏡臺的整修,屬下便回到皇上的身邊,做他的御前侍衛。”她一字一句如實回答。
“整修明鏡臺?”宋音離的話裡透露出一陣喜悅,她轉回頭看向慕容暄,“暄哥哥,你要為離兒整修明鏡臺?”
慕容暄看著她,點了一下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