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捂上蒙著黑布的臉,眸間閃過一絲異樣,最後落在了遠處桌上擱置的鎏金爐上。
他跑到宮南絮的軟榻邊,喊了她兩聲“寧妃娘娘”她都未睜開眼眸,殿外不停有來回巡邏的禁衛,似是有腳步聲往宮殿而來,他只好趕忙抽身,從皇宮裡離開。
宮南絮確實睡得很沉,她的意識也愈發迷糊,一般的輕聲叫喚已經無法將她喚醒。
啞巴宮女趁著夜裡正濃,還有一直在熟睡的宮南絮,悄悄潛入宮殿中,將鎏金爐中的香換了出來。
段詣朗派出去的暗衛回到平南關時,已是五日之後。
“可有打探到訊息了?”一見到從梁州城裡匆匆趕回來的暗衛,段詣朗急忙放下手中的兵書,起身朝他問道。
“稟將軍,寧妃娘娘被軟禁在梁州城皇宮裡的一座宮殿裡,殿外守衛不僅森嚴,而且屬下一進到殿中,便聞到一抹怪異的香味。那抹香,似是會吸走人體內的內力。。。”暗衛仔細回憶那天夜裡發生的事。
“那阿絮。。。寧妃娘娘呢?你可有見到她了?”昏黃色的燭光倒映在段詣朗俊逸的眸光裡,氤氳開一抹急切。
“見到了。那時候她躺在軟榻上睡得很沉,屬下接連叫了她兩聲,都未能將她喚醒。”暗衛微微低頭,如實回道。
“沒醒?就算是上次在明鏡臺上受了傷,她的覺察力也不會變得這麼差啊。”爾後,他又看向那個暗衛,“你說的聞到的那抹香,可有法子查到是什麼香?”
“若是屬下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大梁皇宮中的一種暗香,名叫龍息香。此香香味怪異,不僅能吸走人體內的內力,讓武藝精湛之人的意識變得愈來愈迷糊,還能,還能。。。”
“還能什麼?!”段詣朗早已心急如焚。
“還能滑胎。大梁宮闈中的妃嬪,以前要向大梁君主爭寵時,就是用龍息香滑掉其他妃嬪腹中的胎兒。此香的殺傷力極大,不會讓人立刻斃命,可卻能讓人生不如死。”
“她有了身孕?。。。”段詣朗的心底,滿是驚愕。若是宮南絮有了身孕,慕容暄絕對不會不知道,他為何還要。。。
“屬下只是據實所言,至於寧妃娘娘是不是真的懷了身孕,這個屬下不得而知。”
那名暗衛經常入梁州城中刺探訊息,對於宮闈中的秘事,多少知道一些。
“不行,若是再這麼下去,她就成廢人了!”段詣朗拿起營帳上掛著長劍,轉身就要走出營帳。
“將軍等一下。”爾後,便被身後的暗衛叫停下來。
“屬下在離開前,看到守著寧妃娘娘的那個宮女進到宮殿裡,將鎏金爐裡的龍息香換走了。您且再忍一忍,若是您就這麼衝到梁州城裡,後面的事恐才會變得愈加麻煩。”
段詣朗握著劍的手緊了緊,那名暗衛說的確實沒錯,在派他去打聽訊息之前,他自己也暗暗下了決定,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就跑到梁州城裡去救她,可是在聽到她被折磨成那副樣子後,他終究是忍不住了。
如此,他只好將劍放回去,連夜給凌暮時寫了一封書信。他心中清楚,此刻的凌暮時對於宮南絮的事亦是心急如焚,想要儘快知曉她的安危。
晏天拿到信後,立刻拿到瀾星閣上給了凌暮時,他看到段詣朗在信上說的,宮南絮許是懷了身孕時,握著信的手猛然抖了一下。
“小七。。。”
看完信後,他只能將手拂過信上宮南絮的名字。心底,有一抹苦澀蔓延開來,疼得他不能自已。
慕容暄,為什麼要這麼心狠,那可是他的親生骨肉啊。。。
手中握著的信掉落到地上,凌暮時捂著胸口猛咳了幾聲,那雙如鷹般鋒利的眸子,盈滿了痛苦。
啞巴宮女雖然將龍息香換了,可也只能在夜晚趁著殿外無人的時候才敢悄悄進去換,白日裡宮南絮聞到的還是龍息香,不過她能感覺得到意識已經沒有前些日子那麼薄弱了。
就在她心中尚存著能將腹中的這個胎兒留下來的僥倖時,腹中突然傳來一陣巨痛,疼得她在軟榻上翻來滾去。
她緊緊捂著小腹,不斷有冷汗從額頭上滑落,浸溼了軟枕。
最後,疼得要睜不開眼時,她痛苦地呻吟一聲,“殿下,阿絮要保不住我們的孩子了。。。他還尚未出生,還未看過這個世界一眼,就要,就要離開了。。。”
她閉上雙眼時,啞巴宮女正好開啟殿門,見到滿床被單被鮮血染紅的那一刻,她大叫了一聲,趕忙跑到宮南絮面前,將昏迷不醒的她抬起來躺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