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起陪葬!”
昨日之後,他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可是眼前這個太醫,太不識抬舉。
說完,慕容暄轉過身子,不再看他。
“皇上恕罪啊。。。”
那名太醫“撲通”一聲跪在他身後,躬身埋頭,身子抖得厲害。
慕容暄任由他跪著,那名太醫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只好一直跪在他身後,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突然,慕容暄想起上次在潛陽府中,他送給宮南絮的那個平安符。那個平安符護著她從蘄州城一役再到幽州城一役,全都安然無恙走了過來,這一回也一定可以的。
他讓跪在他身後的太醫滾出行雲宮,爾後挽起宮南絮的衣袖,在她身上尋了一遍,都未找到那個平安符,倒是找出了一把玉笛。
玉笛玉質清透,只有在關外才能有這樣的好玉,不是凌暮時送給她的,還能有誰?!
下一刻,玉笛被他摔到地上,碎成一地玉渣。
慕容暄餘怒未散的眸光,漸漸暗了下去。
他不是給了她一個平安符嗎?她又將平安符扔到哪裡去了?亦或是,送給誰了嗎?她就這麼不珍惜他送給她的東西嗎?
慕容暄冰冷的眸光停留在她清雋的面頰上,握著她的手,一點點收緊。一直昏迷不醒的宮南絮,長長的羽睫顫了顫,有痛意,從手指尖上傳來。
“你為什麼,不珍惜朕送給你的東西?”他低沉的質問聲,在她耳畔邊響起。
宮南絮的眼皮子動了動,慢慢睜開雙眸,看到了將頭埋在她脖頸間的慕容暄,方才從他嘴裡吐出的質問聲,還清晰明瞭,迴盪在她腦海裡。
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殿下。。。”
她虛弱地開口,氣若游絲。
猛然間,慕容暄抬起頭,看向她,眸中的冰冷散去,氤氳出一層笑意。可是頃刻間,笑意又褪去,覆上一層震怒,“朕上次在潛陽府中送給你的平安符,你為何沒帶在身上?”
是的,她沒聽錯。
在她醒過來,第一眼看到是他守在自己身邊時,她心間,化開的,是濃濃的喜悅之意。
可是,他開口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質問她為何沒將他送給她的平安符帶在身上。
原來,她剛才聽到的話,並不是錯覺。
“那個平安符,阿絮送給凌大哥了。。。”她連呼吸,都仍困難得很。
這句話,一字一句敲在慕容暄心上,讓他覺得心裡空空落落的,很難受。他慢慢鬆開握著她的手,“經過朕的同意了嗎?”語氣,依舊冰冷。
“那時候,我怕凌大哥有難。。。”
“你怕他有難,可是你呢?!你怎麼不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你怎麼就不替我想想?!”
他真的,很想這樣罵她,可是這些話,終究是噎在了喉間。
方才,一直不信佛的他,竟然慌到要找她身上的那個平安符,為她祈福。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醒過來,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就只有那個。
可是,他沒找到,那股怕失去的感覺再一次纏滿了他全身。
慕容暄雙眸中的冷凝化開,浮出一絲黯然,他淡淡開口,“你好好養傷。”然後,轉過身子,離開行雲宮。
宮南絮躺在軟塌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還有滿地的玉笛碎渣,疲倦的雙瞳間生出兩行淚水。最後,閉上了雙眸。
她好累,真的好累,不想再解釋了。
無雙看著慕容暄滿臉落寞地從殿內出來,急忙跑到宮南絮身前,看到她眼角流下的淚痕,想張開的嘴只好又閉上了。
慕容暄一回到長央殿,就叫尹兆平去拿酒來。尹兆平頓了一下,他聽說宮南絮已經醒了,不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嗎?為何慕容暄卻要喝酒?
可是,他不敢問。
等宮女將酒端上來,尹兆平急忙接過來,給慕容暄倒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煩悶,連站在一旁的尹兆平都感受到了。
而且,是極其濃郁的。
喝了三杯後,尹兆平開口勸他,“皇上,明日還要上早朝,還是別喝了罷。。。”
慕容暄聽了,直接從他手中將酒瓶奪過來,自己往杯子裡倒了一杯,直到那盞酒被他喝光。
畫織從華霜殿外進來,跑到宋音離面前,“小姐,皇上他回了長央殿,還自己一個人灌下了一盞酒。”
“宮南絮不是醒了嗎?”
她抬起那雙如水的眸子,不解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