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來的路上,他就一直擔心著,生怕自己走了之後慕容暄還會再為難宮南絮。
東方宛雲的十指一緊,“皇上他沒有罰你們吧?”
“沒有。”
凌暮時搖了搖頭。
“沒有便好。”東方宛雲這也才鬆了一口氣。
“小七她中了龍息香的毒,好在及時察覺到,不然腹中的胎兒恐就保不住了。”凌暮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她說清楚。
東方宛雲的眸光閃了一下,立刻想到自己繡給她的香包,眸間爬過一絲僥倖,爾後又問他,“那可知道是何人所為的嗎?”
“是皇后。”
凌暮時的雙眸間,還帶著幾分擔憂。他不能時時刻刻守在宮南絮的身邊,生怕她再出了什麼事。
“那小七在宮中豈不是很危險?”東方宛雲的眸中也透著擔憂,手指頭微微絞緊。
她那個香包能救得了宮南絮一回,救不了她第二回。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凌暮時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當初我們就應該勸小七,讓她不要跟尹總管回來。即使在漠北她的身邊沒有皇上,可總算是相安無事的,哪像現在這般,要在宮裡時時刻刻提防著。”
凌暮時握上她的手,“如今再說這些話,都已經晚了。況且,小七她有了身孕,今後都是要待在皇上身邊的。”
他們能做的,就是能幫她多少便幫她多少。
“我只是覺得有些後悔罷了。”當下,東方宛雲也不敢說太多了。
“叩叩叩。”
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凌暮時抬眸望去,見晏天推開門走了進來,“堂主,冷統領來了。”
他頷首說道。
“知道了,我這就出去。”凌暮時站起身子時,東方宛雲抓著他的手緊了一下,他才從宮裡回來冷青梧就過來了,想必不是什麼好事。
凌暮時低下頭凝著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擔心。東方宛雲點了一下頭,這才鬆開手。
冷青梧站在瀾星閣外,背對著他。他的手上還拿著劍,似是剛從外面回來。
“師父。”
凌暮時站在他身後,叫了他一聲。
外面的雪依舊下得很大,他的雙肩上沾了一些雪,還未拍打掉。冷青梧轉過頭來,看著他緩緩開口,“若是有朝一日,你們在蘄州城待不下去了,就趕緊離開,不要多做耽擱。”
原本還在低著頭的凌暮時抬起頭來,滿眼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出這些話來。
“師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凌暮時的眉頭皺了一下,關切地問他。
冷青梧搖了一下頭,“我能說的,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你只要記得到時不要猶豫不決,該斷則斷便可。其他的,你無需多問,我也不會回答。”
他說得很堅決,眸光裡湧出來的東西隱晦不明,似又帶著幾分關切,叫凌暮時看不清。
心底湧上一絲心慌,凌暮時怔愣了一會,便開口回他,“徒兒謝師父囑咐。”冷青梧收回看向他的眸光,握著手裡的長劍從他面前離開。
經過身邊時,凌暮時看到他的手背上掛著一道傷痕,上面的傷口還未完全癒合,是被朱雀堂的那枚鏢記傷到留下的傷口。
凌暮時突然想起,陵州劫匪的那件事還未完全解決,自從慕容暄讓他們二人暫停調查之後,他便不再理會過那件事。
冷青梧的身影出現在被燈籠光照映下雪地裡,天空中飄落下來的雪花落到他束起的墨髮上,雙肩上,鞋靴上。
泛著昏黃色亮光的雪地裡,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腳印。
凌暮時站在閣樓上,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從雪幕裡消失。
‘不要猶豫不決,該斷則斷,是暗示他要捨棄掉一些東西嗎?’他的眸光慢慢往下沉,仔細揣摩他這句話裡的意思。
這段日子以來,朱雀堂一直是風平浪靜的,凌暮時看不出有一絲不對的端倪,也察覺不到有一絲朝他們靠近的危機。
雪下得愈來愈大,夜裡的風夾了一層寒意,身後傳來東方宛雲的聲音,“凌大哥,外面風寒,你還是趕快進屋吧。”
聽到聲音,凌暮時便不在外面站著了,趕緊走進屋內,將房門合上。屋內有一陣暖意襲來,侵入他的體內,讓他覺得屋裡面與屋外面仿若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方才冷青梧說的話東方宛雲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此刻看到凌暮時這般心不在焉的神情,怕新增他的負擔,當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