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一路往前駛著,離淮北還有一段路程。不過,這條路不會經過陵州。
段詣朗和冷青梧在兵馬司裡待了兩日,陳彥終於從外面帶了訊息回來。他滿臉激動地站在他們二人面前,開口說道:“回段將軍,冷統領,屬下傳令下去後,兵馬司裡的人調查清楚了,那幫劫匪劫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小孩,和婦人。”
“那你到城中暗中找來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當誘餌,我們便能查個水落石出。”
未等段詣朗開口,冷青梧便開口說道。
“是。”急於查出事實真相的陳彥沒有多待,應承下來後便退了下去。這件事拖了太久,他怕慕容暄會沒了耐心,到時候最有可能會掉下烏紗帽的,可是他這個兵馬司司長。
“他這麼盡心盡力辦事,若是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不過是皇上自扮自演的一場戲,你說他會不會很失望?”
看著陳彥匆匆離去的背影,段詣朗開口問站在一旁的冷青梧。
“無論如何,你都是皇上的臣子,不應說出這樣的話來。”冷青梧側過臉,冷冷的看著他。
“我不過是覺得可惜罷了。”
凌暮時的身手十分的好,朱雀堂在他手裡管著也能為慕容暄做下不少事,就因為他曾經背叛過他,忤逆過他,他就要不顧一切將他連同朱雀堂一起斬草除根,讓他覺得心涼。
只是冷青梧說的亦有道理,身為臣子,他確實是不該這麼議論自己的君主。
“皇上他心中有芥蒂,當初凌暮時替他辦事前,曾經答應過他這輩子都會盡心盡力替他做事,絕不會忤逆他的命令。”
冷青梧忍不住開口,替慕容暄辯駁幾句。
他是吳昭儀生前留下來的人,今生的使命就是要輔佐慕容暄登上主位,在他身邊護他安危。
段詣朗暗自嘆了一聲氣,緩緩開口,“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自求多福了。”他似是在與冷青梧說話,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二人在庭院中握著手中的長劍站著,日光照到他們二人身上,在地上映出兩道身影。
宮南絮醒過來後,慕容暄倒是沒有時常去看她,他只叫尹兆平留意著行雲宮裡的動靜。
他怕自己過去後,她一看到自己又會生怒,傷了身子。
尹兆平派去的宮人回來告訴他,“寧妃娘娘在行雲宮裡很安分,歇息時便是安安靜靜的睡著,醒來後便是和小皇子說話,陪他玩。”
“她真的一點異常也沒有嗎?”慕容暄不太放心,重複著問了一遍。
“回稟皇上,寧妃娘娘確實看著一點異常也沒有。”被派去行雲宮的那個宮人頷首道。
“若是寧妃有任何不對勁,你要及時過來稟告。”慕容暄靠在椅背上,緊緊盯著她。
“是。”
她應承下來,便退了下去。
“對了,皇上,小殿下已經醒過來了。”尹兆平站在他身旁,提醒他一聲。這兩日發生了太多事,他一直沒敢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來。
“他怎麼樣?”
慕容暄立刻抬起頭,看向他。
“恢復得不錯,想是已經能下床了。”尹兆平微微揚起唇角,這是這幾日來他聽到的唯一一件能讓慕容暄舒心的事。
“去華霜殿看看他。”慕容暄從長椅上站起來,尹兆平跟在他身後,二人往華霜殿而去。
小殿下下了軟榻後,便乖乖的自己坐在錦凳上喝藥。他雖貴為殿下,可是宋音離卻不寵溺他。他
他身為男子漢,不必當作閨中女子那般養著。
慕容暄去到那兒時,正好看到他在低著頭喝藥,宋音離坐在他身旁,一臉溫柔地看著他。
“鄴兒。”慕容暄抬腳走進去,站在他們二人面前,遮住他們眼前的光線。
小殿下抬起頭,咧開嘴角叫了一聲,“父皇。”他聲音清脆,慕容暄一聽便知道他的病好得差不多了。
“看來鄴兒這段時間都有在好好養病。”慕容暄坐在他身旁,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頭。
小殿下用力點了一下頭,“嗯!鄴兒想早點好起來,這樣就能去看姨娘了!”他彎起眉眼,眸光中帶著殷切。
“鄴兒是不是想等身子完全好後,去跟姨娘道謝?”他一眼便能看出小殿下的心思。
“那日是鄴兒自己拿著風箏去找姨娘,讓他帶著二弟跟鄴兒一同到後花園中去放風箏的,落入荷池中也是鄴兒自己的過錯。姨娘捨命跳入荷池中救鄴兒,鄴兒心中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