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暄搖了一下頭,“還沒有,朕已經派凌暮時去查了。也將段詣朗從平南關調回來,帶著糧餉去鎮壓陵州一帶的動亂了。”這三日來他一直忙著這些事,也就是今日才能好好躺上一會。
“那您好好歇著。”
宮南絮把被子替他掖好,他漾開唇角點了一下頭,沒過多久便睡了過去。
這三年來,她在漠北聽到的不少都是慕容暄將大齊治理得極好的訊息,可是如今怎會突然冒出劫匪來?宮南絮咬了咬唇,眸光慢慢沉了下去。
慕容暄剛睡下不久,外面就傳來了小殿下的聲音,“尹總管,我想進去看看父皇。”
宮南絮聽到聲音,收回抓著慕容暄的手,往殿外走去,“小殿下。”她輕輕開啟門,叫了他一聲。
“姨娘,鄴兒想進去看看父皇。”他見到宮南絮,便抬起頭對她說道。
他剛下完詩經課,就拉著奶孃的手往長央殿來了。
宮南絮回過頭看了慕容暄一眼,小聲對他說道:“你父皇已經睡過去了,那你小聲一點好嗎?”
“嗯,鄴兒知道了。”他立刻點了點小腦袋。
宮南絮將門再開啟一點,抓過他的小手讓他跨過殿門檻往裡面走。她抱著他在慕容暄的龍榻邊上坐了一會,他才心滿意足地起身朝外面走去。
“改日我再來看父皇。”他站在殿門外,對著宮南絮說了一聲後,便跟著奶孃回去了。
宮南絮抬起頭看了一眼遠處快要落山的夕陽,漾開眉眼,他定是要趕著回去陪他的母后用晚膳了。
傍晚,慕容暄醒來後,宮南絮喂著他喝了點粥,他的胃口不太好,就連碗中的蓮子粥也只是喝了幾口便不喝了。
宮南絮也不強求他,又喂著他喝藥讓他躺下後,方才從長央殿裡離開。遠處的宮道上,有一道身影。
長長的衣袖在夜色中隨風飄揚,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你在等我?”她走到宋音離身後,開口問她。
宋音離轉過身子,那雙如水的眸子帶著一抹黯然,“我本不想過來,可既然你已經回來這麼久了,有些話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
這是宮南絮回宮裡來的這段時間以來,她第一次主動開口與她說話,以往她們見面很少有這麼心平氣和的時候。
可是宮南絮心裡有些納悶,她們二人之間,有什麼話好說的。納悶歸納悶,她不會表現在臉上。
如今她與宋音離之間,井水不犯河水,她已經滿足了。
“我知道,如今你已經回到暄哥哥身邊,他就不會再將我放在眼裡了,從今往後他的眼裡都會只有你一個人。以前他是真的愛我,也是真的要利用我。可如今,他是利用了你,可也是真的愛你,我們二人之間,談不上是誰輸誰贏。
況且,如今我有鄴兒在身邊,只要他能在我身邊平平安安的,我便心滿意足了。其他的,已不再奢求。我想,你應該能聽得懂我話裡的意思吧?”
她的眼眸裡,帶著釋然,亦隱隱帶著一絲警告。
宮南絮亦是看著她,宋音離話裡的意思,她當然知道。
“小殿下乖巧懂事,你將他教導得很好,我也很喜歡他。不過你放心,他是你的親生骨肉,我不會狠心到將他從你身邊奪走,更不會對他下狠手。”
她的回覆裡,已經說得十分清楚。
宋音離握緊手裡的錦帕,“那好,那我便放心了。”她今日來,就是特意來警告她的,宮南絮在宮裡多待一日,她這心就安定不下來,打從她從幽州城的行宮裡回來後就這樣。
興許,就是從那時候遺留下的病根。
與宋音離分開,走回行雲宮的路上,有那麼一刻宮南絮突然覺得她有些悲哀。可這一絲悲哀剛剛從心底暈開,她的嘴角邊上便現出一絲譏誚,她為何要去同情宋音離,她自己曾經也悲哀得很不是嗎?
第二日,東方宛雲到宮裡來了,凌暮時不在朱雀堂裡,她覺得無聊得緊,便來到宮裡找宮南絮說上幾句話。
“嫂嫂,你那邊可有凌大哥的訊息了嗎?”如今她叫這聲嫂嫂已經能叫得十分熟練了。
東方宛雲搖了搖頭,“我還想來向你打探他的訊息呢。”她來,也是存了私心的。
宮南絮嘆了一口氣,爾後也聽出了她話裡存的心思,“好啊你,口口聲聲說是在朱雀堂裡待得無聊得緊才來找我說說話的,沒想到你的真正目的是這個。”
她假意奚落她幾句。
東方宛雲漾開唇角,“可是你先問我的,我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