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會呢?。。。”段詣朗鬆開手,低下頭往後退了一步。
“那場大火是在半夜起的,烈火沖天。寧妃娘娘的身子太過虛弱,根本就逃不出來。。。”
尹兆平抬起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段將軍還是趕快回去吧。。。”他搖了一下頭,往長廊盡頭走去。
段詣朗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抬腳走下御書房前的大理石臺階。他腳步沉重,昏暗的光線籠罩了他全身,讓遠處的侍衛只能看得到一團在慢慢蠕動的黑影。
“夫君,皇上他為何突然召你回來?”季雨芙一直在府門口候著他,見他終於從皇宮裡回來,急忙走上前問他。
“是收復淮北的事。”
段詣朗將手中的烈馬交給下人,與她一同往府門內走去。
“皇上要收復淮北了嗎?”季雨芙走在他身側,關切地問道。
“嗯。”
他點了一下頭,昏黃色的燈籠亮光照在他臉上,季雨芙這才確信他是真的心不在焉。
“那夫君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是怕無法如願將淮北收復回來嗎?”她輕輕絞了一下手指頭,小心翼翼問他。
回到屋內,段詣朗脫下身上的戰袍,季雨芙從他手裡接過來,掛在木構上。
他搖了搖頭,“不是。我是在替寧妃娘娘惋惜,一個將才之人,就這麼葬身在火海中,當真是可惜了。”他毫不掩飾臉上的悲鳴。
季雨芙站在前面,雙手滯了一下,爾後才回道:“是啊,她的確為大齊立下了不少功勞,可未想到最後卻是落了這麼個下場。”
死者已矣,終是不能再在她身上有任何無端的猜想。
“對了,明日我想與你回一趟季府,看一下岳父岳母他們,順便看一下庭兒。”從霍邵庭在季府裡住下,段詣朗還未能去看過他。
“好。”
季雨芙揚起唇角,應承下來。
第二日晌午,二人一同上了馬車,往季府而去。
那時候,季中忱正在庭院中教霍邵庭詩書,這一年多來在季中忱的教誨下,他已經遠離了以前的接觸的戰術,還有那些刀槍棍棒。
而是,背下了一手好詩文。
但他一直銘記著,自己姓霍,是霍家的人。
“段叔叔,庭兒終於見到你了!”
正在與季中忱一同認真朗誦詩文的他見到段詣朗和季雨芙出現在庭院裡,急忙放下手中的詩書跑上前去抱住段詣朗。
“庭兒長高了不少。”
段詣朗低下頭,不用蹲著伸手便能摸到他的頭,他已經九歲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七歲的孩童。
“段叔叔可是許久都未來見庭兒了。”他拉著他的手,很是親暱。
“段叔叔一直都不在蘄州城裡,所以才沒空回來見庭兒。”他展開眉眼,笑著說道。
霍邵庭點了一下頭,“庭兒知道,段叔叔與庭兒的爹爹一樣,都在外面駐守帶兵,所以才沒空回來。”
“嗯,往後只要段叔叔回蘄州城就過來看你。”段詣朗摸了摸他的頭。
“庭兒知道了。”
霍邵庭咧開嘴角,很是聽話。沒有人跟他說霍家發生的事,雖一直被矇在鼓裡,但是他知道整個霍家興許已經遇難了。不然何以兩年時間過去了,他還沒能回到霍家。
只是他們不說,他也便一直裝作不知道。
霍弈城教導過他,身為霍家的後代,只要活在世上,都要效忠於慕容皇家,更要知道感恩。
段詣朗和季中忱為了將他保下來做了那麼多事,他不應該再給他們添麻煩了。
看到霍邵庭這麼乖巧,段詣朗這才放心不少。
。。。
在漠北修養了一段時日,宮南絮的身子好了很多,東方宛雲的醫術確實高超,她臉上的病態已經褪去了,臉色也在慢慢變得紅潤起來。
她住的那處院落前種滿了芍藥花,全是東方宛雲和凌暮時種的。無雙出去幫著靈惜一同曬草藥之後,宮南絮自己走到了院落裡,彎下身子聞了一下含苞待放的花蕊。
一股花香味撲鼻而來,她微微漾開唇角,雙瞳裡倒映著一朵朵芍藥花,眉眼輕柔,動人婉轉。
眸光落到遠處,拂過滿院的芍藥花後,她慢慢直起身子。
突然,地上傳來一聲輕響,有東西從腰間掉落。她低頭往下望去,是慕容暄送給她的那個平安符。
宮南絮怔愣了一下,雙瞳閃動著,眉眼間有一絲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