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也只能免了。”
蘇輕鳶聞言,心中愈發歉然。
蘇青鸞卻扶著她的手慢慢地跪了下來:“照理說,嬪妃冊封之後,是要到中宮接受皇后訓誡的。只是本朝後位虛懸,這訓誡之禮應當由太后代行——妾身聽訓,請太后示下。”
蘇輕鳶呆了一呆,苦笑道:“你一向比我懂規矩,我拿什麼來訓你?青鸞,宮中生存不易,我只盼你能堅韌一些,不要只管退步忍讓……將來這宮裡必定會添新人,你要懂得保護自己。”
疏星抿嘴笑了笑:“這番訓誡,倒是別開生面。淑妃娘娘,太后對您的愛護之心如此殷切,必定不忍見您這樣跪著,快快請起吧!”
蘇青鸞站了起來,垂首道:“姐姐疼我,我自然知道。青鸞也希望姐姐永遠傲立宮中,無懼風雨。”
蘇輕鳶拉著她一起在軟榻上坐下,苦笑道:“你這番祝願,倒也別出心裁。風雨要來,誰也沒有法子,你我姐妹同在宮中,也只能相互扶持了。”
蘇青鸞重重地點了點頭,反握住蘇輕鳶的手,擔憂地問:“我見姐姐的臉色倒比昨日更蒼白了幾分,可是今日起得太早的緣故?傳太醫了沒有?”
蘇輕鳶搖頭笑道:“不用傳他也會來的。分明沒多大的事,他偏要一天請三四遍脈,弄得好像我快要死了似的!”
“性命攸關,還說‘沒有多大的事’?”陸離快步走進門來,沉聲斥道。
蘇輕鳶抬頭看了他一眼,立刻彆扭地移開了目光。
蘇青鸞站起來行了個禮,退到下首的椅子上坐下了。
陸離走過來攥住了蘇輕鳶的手:“臉色確實不太好看。夜裡沒睡好?”
蘇輕鳶避開他的目光,淡淡道:“就是因為睡得太好,所以一早就醒了。”
陸離伸手將她攬進懷中,在她的小腹上輕輕地摩挲著:“這裡,當真不疼了?”
蘇輕鳶煩躁地推開他的手,背轉身去。
蘇青鸞站起身來,斂衽道:“青鸞今日有些不適,先告退了——皇上替我好好陪著姐姐吧。”
蘇輕鳶立刻擔心起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
陸離按住她的手,笑道:“她沒事!你乖乖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蘇輕鳶微微一怔,忽覺胸口一股悶氣堵了上來。
陸離見她臉色不對,忙站起身:“怎麼了?又不舒服?”
蘇輕鳶緩緩地搖了搖頭,許久才道:“無妨。想必是今兒起得早了,有些不習慣而已。”
“既如此,你先回去歇一會兒,等你醒了我再同你說。”陸離伸手扶住她的臂彎,擔憂地道。
蘇輕鳶冷淡地笑著:“哪裡就那麼嬌弱了?你特地跑來跟我說事情的時候可不多,我正該受寵若驚地迎著,哪有隻顧著自己補眠的道理!”
陸離扶著她回到床中坐下,苦笑道:“聽這語氣,像是在跟我生氣的樣子。我雖不知哪裡又得罪了你,也在這裡先賠個不是可好?”
“算了,你是皇帝,我豈敢讓你賠不是!”蘇輕鳶發出一聲嗤笑。
陸離的臉上僵了一下,訕訕道:“我如今有點兒相信你沒瘋了——這兩天你不是陰陽怪氣就是咄咄逼人,再不然就是裝睡不肯理我。前段時間你發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待我的。”
“你希望我如何待你?我應該如何待你?”蘇輕鳶反問。
陸離低下頭看了她許久,無聲地嘆了口氣:“阿鳶,你冷靜的時候,真讓人害怕。”
蘇輕鳶心中一軟,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傾身子,倒進他的懷裡。
陸離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樣才乖——阿鳶,沈氏的案子已經審清楚了,死罪難逃。我覺得有些事,應該讓你知道。”
蘇輕鳶仰起頭來:“她是先帝寵妃,父兄又都在朝中為官,可不是什麼無名無姓的宮人。堂堂太妃害死一個小太監,無論如何都犯不著以命相抵——莫非小林子的哥哥來頭不小?”
陸離微笑搖頭:“他們兄弟都是京郊貧民家的孩子,沒什麼來頭。”
蘇輕鳶想了許久,緩緩地勾了一下唇角:“我知道了。定是你藉著徹查這個案子的由頭,給沈氏栽了幾項旁的罪名。畢竟從她撞進門來的那一刻起,她在你的眼裡就已經是個死人了,這幾日的‘審問’,不過是你在為殺人滅口編造一個充分的理由而已。”
“阿鳶,你一定要把我看作一個陰險歹毒之人嗎!”陸離無奈。
蘇輕鳶無辜地道:“你本來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