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慣於情事的身子早已熾熱如火。
“鳶兒,別急……”陸離發出一聲輕笑,曖昧地在她的腰上摩挲著。
蘇輕鳶凜然一驚,霎時出了一身冷汗。
“鳶兒,怎麼了?”陸離的笑容有些奇怪。
蘇輕鳶揚起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那張笑臉上。
“啪”地一聲清響過後,蘇輕鳶劇烈地顫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還是那間精緻的牢籠,還是那頂過於繁複華麗的床帳——捂著臉站在床前的那個人,不是陸離。
蘇輕鳶怔忡許久,終於回過神來。
她竟然在夢中把別人當成了陸離,還跟他……
“太后娘娘,奴才伺候得您還滿意麼?”那個人揉了揉半邊紅腫的臉,恢復了笑容。
蘇輕鳶霎時面如死灰。
一瞬間之後,她豁了出去。
枕下有幾支髮簪,是她臨睡前順手摘下來的。此時她順手摸出一支,卯足了勁對著那個人刺了過去。
那人側過身子,輕描淡寫地避到一旁,隨手攥住了蘇輕鳶的手腕。
也是啊,已餓了足足一天一夜、又剛剛從夢中醒來的身子,哪裡能有力氣呢?
蘇輕鳶努力抬起頭,看著那個人的笑容,絕望如遭滅頂。
“太后何必如此,剛才不是好好的嗎?”那人攥著蘇輕鳶的手腕轉了個圈,坐到床沿上,蘇輕鳶便不可避免地被扯到了他的懷裡。
手中的簪子已被他奪去,她連自盡的機會都沒有。
蘇輕鳶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眼中乾澀,連淚水都流不出來。
那人低下頭來,吻著她的臉頰,半邊身子輕輕一壓,蘇輕鳶便隨著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太后別怕,奴才一定竭盡所能,‘好好’服侍您滿意。”那人溫柔地笑著,手指靈巧地解開了她的衣帶——事實上,在剛才的“夢”裡,該解開的地方也都解得差不多了。
蘇輕鳶的右臂仍被擰著壓在身下,痛入骨髓。
那人的手指熟練地在蘇輕鳶的身上撩撥著,微涼的唇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腮邊、頸下……
蘇輕鳶噁心得想吐——然後就真的吐了。
一口腥甜的血從她的喉嚨裡湧出來,濺了那人滿頭滿臉。
蘇輕鳶的胸口輕鬆了些,身上卻連最後一分力氣也沒有了。
她張了張嘴,試探著發出了一聲沙啞的哀鳴。
那人終於停下動作,抬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把。 看到滿手鮮紅,他愣住了。
蘇輕鳶軟癱在床上,雙目無神地睜著,喉嚨裡發出低啞的聲音:“叫念姑姑來。”
那人立刻站了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轉身走了。
蘇輕鳶再次閉上眼睛,淚水終於湧了出來。
念姑姑很久都沒有過來。
蘇輕鳶昏昏沉沉的,又入了夢。
這一次,夢裡是一片茫茫荒野。她彷彿看到陸離就在前方,卻怎麼也追不上。
她跑著、喊著,聲嘶力竭,眼前卻始終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
陸離沒有回頭,一次也沒有。
夢外的絕望無助延伸到了夢裡,避無可避、逃無處逃。
“陸離……”蘇輕鳶悲啼著醒來,對上了念姑姑冰冷的目光。
蘇輕鳶怔忡了片刻,忽然翻身趴在床沿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床邊的那雙腳往後退了兩步,像是要避開什麼髒東西似的。
蘇輕鳶咳了許久,重新縮回枕上,低低喚了一聲“娘”。
念姑姑緩步走了過來:“還認得我是你娘?”
蘇輕鳶捉住她的衣袖,抱住她的手臂,把滿臉的鼻涕眼淚和血汙全都抹了上去。
念姑姑黑著臉,正要發怒,卻聽蘇輕鳶柔柔弱弱地哭道:“娘,他真的不要我了……”
“他早就不要你了,你才知道麼?”念姑姑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情緒。
蘇輕鳶慢慢地鬆了手,抽泣不止。
念姑姑提著她的頭髮,強迫她抬起頭來:“不許哭!我們巫族,可沒有你這麼沒用的女兒!不就是一個男人嗎,天下男人都死絕了不成?”
“可是……”蘇輕鳶果然收了淚,瞪大了眼睛迷茫地看著她。
念姑姑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你現在清醒了沒有?最初是他糟踐你、折磨你、羞辱你,現在他的新鮮勁過了,就像扔一塊用過的抹布一樣把你隨手丟掉,你還要為他尋死覓活嗎?”